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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都說這小子就這麼下去就行,否則,連劉川這樣底子並不壞的犯人都改造不好,說出去可不是監區的榮耀。
犯人當中對劉川的反應也說得過去,據隊長們側面瞭解,多數犯人覺得劉川雖然不愛與人交流,但從不惹事,背地裡從不發牢騷,不挑是非,俗話是:沒那麼多事吧,你不惹他他不惹你,跟一般人都能和平共處。
只有和劉川打過架的孫鵬,還有點耿耿於懷似的,公開在班務會上批評劉川沒放下過去的架子,沒擺正犯人的身份。具體例子都很小,比如從來不拿正眼看人啊,對同號犯人愛答不理啊,等等,沒什麼實質內容。
鍾天水又找劉川談了一次話,讓他談談會見親人的感受。劉川就一本正經地說了些感激監區領導感激政府的話,但鍾天水擺著手不屑一聽:你別說這些,就說說你見了你奶奶是怎麼想的。劉川說:心裡很難受。鍾天水問怎麼難受啊?劉川說:我奶奶從小對我抱了很多期望,管我特別嚴格,每一步都得按她定的路線去走,可我走到現在這步,我沒臉再見她了。我不是她心裡最喜歡的劉川了,我很失敗,她也很失敗。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我的爸爸媽媽,我爸爸媽媽要是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在地底下準會抱頭大哭,準會抱頭大哭
劉川的眼窩又湧了些眼淚,他仰起臉,不讓它們流下來。鍾天水沉默良久,並沒有像常規那樣,好言相慰。此時此刻,任何好言相慰也許都沒效果。一個人的痛苦、一個人的處境,別人永遠無法代替。惟一能使之消磨平復的,大概只有時間。
鍾天水於是結束了這次談話,但在結束前還是提了幾點要求。他說劉川,你的心情我都瞭解,剛剛進入監獄這種地方,幾乎每一個人都會感到壓抑,感到恐懼,感到緊張,對未來感到幻滅,這都是正常的。劉川,我別的先不多說,我只要求你做三件事情,第一,你得接受現實,適應現實,這個現實你遲早都要接受,都得適應,早比遲好。第二,你得向我,向你們分監區的民警,把心敞開,民警不會害你,只會幫你,你自己封閉自己,你會活得更難。第三,一個人無論到哪兒,都必須處理好人際關係,都要禮貌待人,都要能忍,更不要說在監獄這種地方了。到這兒來的人在社會上都狂慣了,內心都非常自我。所以監獄這個地方,就必須要求每個人都講禮貌、守規矩,養成這個習慣對你沒有壞處。我說的這三點你能做到嗎?
三個月的入監教育馬上就要結束了,犯人們馬上就要各奔東西,分到其他監區或者其他監獄去。劉川的去向,原定是分到清河監獄去,清河監獄關的犯人,大多刑期較短。為這事鍾天水找監獄長鄧鐵山和主管的副監獄長強炳林都談過,他的意見是,把劉川留在天監,最好是留在一監區,完成為期五年的服刑改造。
鄧鐵山表示可以考慮,劉川在入監教育階段雖然進過一次反省隊,但後期表現尚可。對劉川這種犯人,應當〃教〃大於〃管〃,一監區對他了解比較透徹,有利於今後採取針對性強的教育方法。但副監獄長強炳林對留下劉川有些異議:因為劉川以前曾在天監工作,和許多幹警都熟,按照迴避的原則,似乎不適合留在天監服刑。但鍾天水說服道,根據監獄局一三六號檔案第七條的規定,只有親屬、同校的同學、戶口所在地由同一派出所管轄街區的鄰居,才在規定迴避之列。劉川是公大畢業的,和咱們這兒的幹警既不是同學,又不住鄰里,非親非故,應當不在明文迴避之列。而且在入監教育中隊三個月的改造生活中,也未發現有幹警偏袒甚至徇私枉法的現象,所以留在一監區改造應該不違反原則。最後鄧鐵山拍板:那就留下吧,只要有利於犯人改造,這不算什麼原則問題。
其實,鄧鐵山同意劉川留在天監,還有一個不宜明說的理由,那就是:當初讓劉川取代龐建東執行放單成功脫逃的〃睡眠〃行動,就是由他做出的決定。當然,那次〃睡眠〃與劉川現在的噩夢,並無必然的因果關聯,其主觀上法律觀念不強,個性過於衝動,才是導致他後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主要內因。鄧鐵山同意讓劉川留在天監,倒也並非想分擔一些心理上的責任,而是希望劉川能在五年的刑期之內,有一個良好的改造環境,有利於這孩子順利度過人生低谷,將來回到社會上還是一個心理健康的好人。
鄧鐵山知道,鍾天水又何嘗不是這個想法,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只是這個〃理〃,不宜與外人道罷了。
入監教育結束後,劉川被留在了一監區。
儘管,他的入監教育結業考試的各項成績都在中游,不上不下,有些專案還不及孫鵬。孫鵬的佇列訓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