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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餘猛地回頭,鑽進機艙。直升機已經漸漸停擺的螺旋槳重新飛轉起來。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我們還沒回過神,直升機也沒來得及升起,真正的災難已經降臨。
我住在上海,從來沒有經歷過三級以上的地震,現在的震感是幾級?七級,還是八級?甚至八級以上?
大地發了狂似的震動起來,我一下子被甩在地上,手足無力。天地傾倒下來,讓我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了,就像正在遭遇一場夢魘,心裡拼命地想要逃跑,可是連小手指都動不了。
眨眼間,地上出現了一道裂痕,閃電般蔓延開,然後又是一道直升機就在一道裂隙上,機身歪到三十度之後,終於升了起來,引擎嘶吼著向島外飛去。
這島上的基地建造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多少防震因素,再說就算有日本那種高抗震設計,在這樣烈度的地震中,依然無際於事。
我趴在地上,頭衝著基地方向,那些房屋在我眼前一幢幢開裂、塌陷、倒下,如同沙捏的一樣。
“寇雲!”我大叫一聲。在鋪天蓋地的地鳴和眾人的慘叫聲中,我的聲音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隨著這一聲大喊,好像封印被破除了,力氣重新流回四肢。我跌跌撞撞地爬起來,邁了一步又被晃倒在地,重新再次爬起。
“你瘋了!”我被一把拉住,轉頭一看,是夏侯嬰。她手指著的,是一道地裂。
那道足有四米寬,並且仍在不斷擴充套件的地裂,如同一道鴻溝,把我和基地攔開。在這怒濤般翻滾著的地面上,站都站不穩,要想跳過這道裂縫,唯一的結果就是墜入深淵。
“快走,快走,海嘯很快就來了。”夏侯嬰大叫著。她從未這樣失態過,在這樣的場合,就是神也會面如土色。
我本來就顫抖著的心被重重砸了一下,這是在海島上,地裂不把我吞沒,海嘯也會把我吞沒的。這樣劇烈的地震,掀起一場大海嘯的機率是百分之一百!
我被夏侯嬰拉了一把,跟著她跌跌撞撞地往島外的方向跑,我沒有回頭看,我怕我一回頭,就會忍不住跳進那道地裂裡。
“上車。”我指著前面停著的悍馬叫。
“你又沒鑰匙。”夏侯嬰雖然這樣說,但還是調整了方向,向車子跑去。這種時候,我們已經快要沒頂,看見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不用腦子思考就會撲上去。
一個人搶在我們之前開啟了駕駛室的門,然後就聽見車發動的聲音。
是林文!
“等等!”我大喊一聲,急撲過去拉開門。
正要往前衝的車急剎了下來。
“快點!”林文回頭吼,那點斯文溫和早不知去了哪裡。
我跳進車裡,又一把拉上了夏侯嬰,還沒把門關好,車就衝了出去,“砰”地把又一個在前面張開手攔車的人撞飛,往來路駛去。
地面還在顫動,幅度依然很大,只是比剛才略有降低。這種情況下車極難把握平衡,林文沒命地剎車,又猛踩油門,沒幾分鐘車身就撞到路旁的一棵大樹上,我的額角重重碰在玻璃上。玻璃裂開,額頭好像流血了,很暈,很疼,但都顧不得了,只希望林文最後能把這輛車開到海水湖邊,再搶到一艘船。
道路兩邊的樹木低矮下去,已經靠近島的外圍了。還有多遠?一千米還是八百米?
地震漸漸停歇,我知道很快會有餘震,或許力度不比剛才的小多少。不過至少現在,車要好開得多了。
林文猛地踩下剎車。
沒有碰到任何東西,悍馬就這麼尖叫著停在了路上。
“怎麼了?”我和夏侯嬰一起問前面的林文。
他沒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著正前方。
我向前看去,然後,只覺得眼前景像一陣模糊。
當一個人接二連三地遭到慘重打擊,失去生的希望時,眼神也會渙散下來。
我終於知道,2004年聖誕節的第二天,印尼那些旅遊聖地的海灘上,當觀光客看見遠處山一般的巨浪推來時,是一種怎樣絕望的心情。
這生死之間的幾秒鐘,很漫長,又轉瞬即過。
“轟”!
十三,震撼(2)
悍馬就如同一輛玩具車,翻滾著,吞沒在巨浪中。
“這樣都能活下來,還都是皮外傷,果然古人的話是對的。”梁應物搖著頭說。
“什麼?”我腦袋上緊緊纏著繃帶,連皺眉都不方便。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