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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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只是半頓,也足矣。
至少他聽見了容虎最雷霆有力的喝罵。
「既然知道若言是元兇,就應該找若言算賬!」
「從你愛上大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人,就不要奢望普通人的生活!」
「殺了若言,滅了離國,才是真正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們報仇!」
繁佳和梅江岸邊殷紅淒厲的鮮血還未凝固。
老師的怒喝言猶在耳。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這個把人命不當人命的暴君,赫然出現在眼前。
鳳鳴怎麼可能不癢?
此時此刻,血色刷過黑白分明的眼眸,毛孔裡滲出亢奮的汗液,耳邊風起雲湧、雷鳴電閃,四肢百脈的熱血因為憤怒而加熱,逼近從胸腔裡衝湧騰爆發的臨界點。
躺在離王若言的懷抱裡,臂彎間,在離王若言興奮又充滿佔有慾的視線下,西雷鳴王,蕭家少主,鳳鳴!
不但心臟麻癢,同時還牙癢癢。
不僅手癢,而且,腳!癢!
於是,這一幕清風徐徐、垂幔悠悠、你醒在我懷抱、夢中重逢的浪漫,變成了你癢,我也癢,其實我比你更癢的動作片。
於是,當鳳鳴睜眼,和若言四目相接,剎那間,天雷勾動地火,海嘯撲向巖壁,火山轟然爆發;現代小土狗,狂傲悍然的對上——離國大野狼!
「若言!」鳳鳴爆喝。
側翻滾出男人臂彎。
腰身一縮一彈,下半身以不可思議地角度曲起,再一蹬,狠狠的,毫不猶豫的,踹了若言當胸一腳。
光裸的晶瑩如玉的腳板,隔著金線繡以異獸的王袍,踢上硬實如牆的胸膛,肉、布、肉之間的接觸,不可能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沉悶的響聲閃入耳際,如驚雷、如咆哮,如電流在開闊幽暗的寢殿裡四處流竄。
鳳鳴是個公平主義者,他的信仰是公平、公正、公義等等諸如和公字有關的字眼,一般來說他都認真信奉。
可即使是鳳鳴,也知道這個世界其實有時候真的很不公平。
例如當胸踹一腳這種事,如果你踹的是一個奴隸,或者以貴族的身份踹一個平民,又或者以高高在上的王族身份,去踹一個貴族,都是小菜一碟。
而有的人,是不能踹的。
例如,離王。
遙想當年,「不要帝王」的杜風,只是敢於在離國大殿和離王若言對峙,就已經被無數人仰慕膜拜,有資格列席為本時代最勇敢瀟灑的標誌性人物之一。
那麼敢於在離國寢宮,踹離王一腳的超級無敵勇敢行為,又該怎麼算?
電光火石的剎那,鳳鳴腦子裡被咆哮的衝動佔據,壓根沒有多餘的腦神經去思考自己是天底下第一個敢腳踹離王的人。
他被賦予了許多特殊的身份,西雷鳴王、蕭家少主、蒙天神恩寵的智者、西雷王的愛人但歸根結底,他只是鳳鳴。
他本來,就是一個做事不顧後果的笨蛋。
他從開始到現在,不管掉到哪個世界,不管受了多少教訓,都還是那個滿腔熱血的莽撞大學生。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當初自己對妙光說的話,寧要天下人負我,不要我負天下人。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去做的。
所以當他的血被激成滾燙的江流,橫衝直撞如阿曼江最湍急的支流,他完全忘記了眼前這男人的可怕和危險,忘記了自己最害怕的人正是若言,忘記了自己身在一個理應最畏懼,直指心魔的噩夢。
他成了一隻,會咬人的,來自現代,無視權威的彪悍小土狗。
也因為同樣的原因,當他華麗麗地踹了離王若言一腳,狼狽地滾出若言的臂彎後,他沒有老實識趣地後退躲開。
雖然他實際上也後退不了,躲開不了。
若言被踹後沒有半點猶豫,腰身微弓,左手握拳撐地,右手伸出,五指如勾,破風而來。
離國大王自幼得名師指點,坐得殿堂,出得沙場,武藝上造詣非同小可,一弓一撐之間,勁力凝結於朝著鳳鳴掠空而來的五指,一下就抓住了鳳鳴的前襟,把他拽得在半空橫飛過來。
這一抓速度之快,力道之強,角度之妙,讓人躲無可躲,別說鳳鳴,就算容虎來了估計也逃不掉。
但鳳鳴壓根沒想過躲,他也許往日碰見若言就畏畏縮縮,渾身顫抖,但今天不同,今天他已經憤怒,憤怒到已經變身。
假如從前他是一條見到若言就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