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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骨頭卻如那酥了的一般,找了個不太費力氣的站法兒,且還偷靠著邊上兒一處小櫃。
只是立著,身上竟還帶出股子慵懶柔美勁兒來,不禁叫人一愣。
幾次張嘴,卻見著她那抬頭望著窗外出神的模樣又硬閉上了口,許久,小皇帝才板著臉咳嗽了一聲兒。
本瞧著外頭那山巒正出著神呢,猛的聽著皇上的動靜,柳蔓月忙轉頭向他瞧去。
微微歪著頭,帶著絲不解的瞄向自己,皇上心頭那不知是氣還是悶的硬是發作不出來,只得冷著臉指了指自己身邊兒那茶盞:“茶——。”
“是。”柳蔓月忙應了聲兒,抬腿向他行來,取了那溫著的茶壺倒罷了水,見皇上一口飲了,忙又倒了一盞。
皇上微微皺眉:“你這伺候人的規矩學成這般,那閣中竟能放心叫你出來?”
把那茶壺再放回爐邊兒小桌上,聽了那話柳蔓月轉身挑眉輕笑了起來:“誰叫我天生就懶得動彈呢?若不是臉上還能瞧瞧,只怕早就把我除去了罷”說著,那眼中流波掃了皇上一眼,掩口輕笑道,“那三個同來的姐姐們伺候人的規矩都是上好的呢,等皇上哪天得了空可去試試呢。”
那語帶揶揄的模樣,瞧得小皇帝臉上立時黑了起來,手裡拿著那摺子的手不禁緊了緊:“上好的?你們閣中那些手段,朕可不敢領教。”
斜眼瞧了他一眼,柳蔓月輕搖著頭道:“閣中手段不全在女子身上,入了宮的這些女人會使的,等年底大選時入宮的那些選秀女子亦會使的。我們四人學的,也不過和那青樓中調|教出來的差不了多少。便是尋常人家,入了宮中,眼中瞪著那塊肉,哪個還不會使出渾身手段?”
小皇帝眉毛微微一挑,沉聲道:“你說哪個是肉?!”
玉手輕抬,桃花眼中帶著嬌笑:“皇上,人生在世,想要過得好些,哪個不會往上頭掙掙?後宮女人爭的是恩寵,前面朝臣爭的是功名,商戶人家掙的是利益,便是家中貧寒的,也會為節省下那一口糧食賣兒賣女的,這可非是妾身故意打趣皇上啊。”
見她說到最後,眼中那笑已隱去三分,不禁帶了一絲惆悵,皇上心中不由一動:“可還記得家人?”
柳蔓月淡笑了下,轉頭瞧向窗外:“被家裡頭賣時我還不到五歲呢,哪裡就記得了。”
記得,不光記得這一世的,上一世的也是記得的,只是,都已到了現下這般田地,再說這些又有何意思?
拿起桌邊放著的一把扇子,在手裡頭輕輕摩挲著,皇上皺眉沉思著什麼,過了會子方道:“研墨。”
柳蔓月忙湊了過去,因著那幾太矮了些,彎腰去磨實是不舒服,便先是跪到地上輕輕磨著,挑眼瞧了瞧,見皇上沒理會自己,只似在沉思著,便直坐在了自己小腿上,又過了會兒,乾脆坐到了地面上。
這亭子裡頭的地板上頭用的乃是上好的黃楊木鋪的,在幾的四周還鋪著層厚厚的西域進貢來的毯子,坐到上頭甚是鬆軟舒服。站了那好半晌,這會兒可算是能坐著了,見皇上那裡沒理會自己,柳蔓月又朝那煙臺裡頭點了幾滴水,再細細磨著。
沒一會兒,墨汁磨得,見皇上提筆起來便書寫著什麼,並未叫自己起來,柳蔓月身上那懶骨頭實是不願意起身再去站著受罪,乾脆老實坐在一旁,只不敢朝那幾上書信檔案瞧去。
不時,那蠅頭小楷細細寫好,皇上拿起輕輕吹乾墨跡,轉頭向她開口道:“一會兒送到”話說了一半兒,轉過臉兒來卻正跟那雙帶著疑惑的桃花眼對上,後面半句話就又咽了回去。
平素向來是那小珠子伺候的,這會子寫完信件倒是險些忘了。
抬手咳了一聲,皇上挑著眉毛上下打量了柳蔓月一翻,倒叫她坐得愈發不自在起來,臉上帶著假笑,把那梨渦硬擠了出來:“皇上可是嫌茶涼了?妾身給皇上換了去?”
“朕可用不起你,你還是坐著吧”說擺,又抬手朝邊兒上那榻一指,“柳美人可累得緊了?去那榻上歇息一會子可好?”
那小皇帝眯著眼睛,卻顯是半絲笑意也沒有,柳蔓月忙起了身子,臉上那笑意更甜了三分:“皇上累了這半晌,很該喝口熱茶。”說罷,拿著那涼了的茶盞匆匆去了小爐子邊兒上換過水來。
見她還算識相,皇上輕哼了一聲兒,接過那茶慢慢飲著,又將那書好的帛輕疊了幾疊,放到自己懷中收著。
“一會兒回去後,若是有人來問,便說你跟著朕在那蓮花園兒邊兒上釣了一上午的魚,朕釣了一上午,你便坐了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