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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耐煩道:“你有完沒完?當你白爺爺愛穿這身貓皮是怎麼著?切!”說著便抬手扯著袖子,又歪頭揪領口道:“袖子太長,恁是礙事!領子太緊,勒的白爺爺喘不過氣來!喂,臭貓!憑什麼你擁軟玉溫香,卻讓你白爺爺替你當班跑腿受夾板氣!”

白玉堂若是提些別的,便也罷了。然他這一句“軟玉溫香”出口,卻頓教展昭想起龐昱!又忽憶起月下舞劍情狀,只道自己方才一番自言自語,竟盡皆被這白耗子聽了去!便頓覺心頭猛地一燙,登時把個臉飛紅了,燒的卻和那朝天椒也似!幸好夜深雲重,看不分明。卻只覺尷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岔了話題,支吾道:“玉堂,你璜夜引展某到此,卻是來做甚?”

“臭貓!”展昭此話一出口,便只見白玉堂舉起巨闕,照他頭上就是一下!卻沒好氣道:“若不是一隻呆貓仗著武藝入了虎口,白爺爺便是八抬大轎也抬不來!喂,貓兒,那宇文一家卻是如何?”

白玉堂這一番行為,雖是任性胡鬧,卻也是出自關心。若是旁人,便免不得認定這錦毛鼠是一片真心,還要感激他雪中送炭!然展昭初聞此話,便是一愣——他與這錦毛鼠相處亦有幾年,最知這個五弟品性,白玉堂年少華美,武藝絕佳,加之品性高潔,嫉惡如仇,乃是不可多得之良材美質。然而卻偏偏從小被哥哥們給慣壞了,養成個心高氣傲的性子,厭世惡俗的眼光,竟是視那些王侯將相如糞土,文臣武官如蛆蟲!平日處世,更是寧將浮名換了淺斟低唱,雖是遊走江湖行俠仗義,官場中事卻從不過問!雖也曾看在兄弟情分上,幾次助自己一臂之力,可那也盡皆是自己開口,又幾曾見他對公事這般主動熱心來?便微微有些心疑。卻也未曾多想,只道這白老鼠今日轉了性,便拱手笑道:“多謝玉堂關心。”又長嘆道:“若論起那宇文一家甚是橫行鄉里,魚肉百姓!”說著便三言兩語,將情況大體解說明白。只是唯恐白玉堂一時衝動,再去捅出甚麼漏子,便省去那宇文家作惡情狀,只說些府中佈局、崗哨分佈,末了道:“如今那宇文府中情形,均已被展某探過,僅剩城南山腳一處祖業,名喚袛園處未探。那府中簿冊甚多,只待明日將袛園查完,便可稟告包大人出兵圍困抓捕,卻不消賢弟操心了。”

那白玉堂聽展昭如此說,卻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冷笑道:“照你說來,這宇文一家果真是十惡不赦了。如此惡人,依白爺爺的性子,一劍斬成兩段,豈不痛快!偏要費心找甚麼見證,點甚麼官兵!罷罷罷!白爺爺今日沒心情與你這公門中人計較,我且問你。”

這白玉堂一句“我且問你”出口,展昭只道他是有甚麼緊要之事,特特的來找自己。便靜待白玉堂發問。然而等了足有一盞茶時節,白玉堂卻一語不發!心下奇怪,便就著月光,仔細看去。只見白玉堂低頭垂睫,若有所思,那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忽而顰眉,似心有雙絲,其中萬千愁緒凝噎,忽而微笑,又似才子紅顏,別後喜相逢。卻不知所為何事,只恐他中了甚麼邪,便急幾步上前喚道:“玉堂?玉堂!玉堂!!”

展昭連喚幾聲,才見那白玉堂一個愣怔,算是清醒了。急抬起頭來,猛見展昭立於面前,那俊臉上卻是忽紅了一紅,登時開口罵道:“臭貓!叫這麼大聲做甚,你白爺爺又不是聾子!”頓了一頓,似待說些甚麼,卻是欲言又止,又想了一想,才歪著頭,作不經意道:“我且問你,聽說貓兒你這次奉旨查案,卻是還帶了一個人——我且問你,那小螃蟹如今又在何處?”

白玉堂此話一出口,展昭卻是一怔!他本以為這白耗子深夜特特的來找他,定是為的甚麼大事,卻不想他竟是專為打聽九弟而來!便奇道:“五弟,你卻是找昱——九弟作甚?”

白玉堂見展昭問他,嘻嘻一笑,道:“也不作甚。只不過——”說著見身旁豎著塊墓碑,一旋身,拔地而起,也不管那是誰的,一屁股坐下,眯了眼睛蹺了腳,笑道:“只不過數日不見,如隔三秋,白爺爺恁久沒見這小螃蟹,卻有些想他了,便來向你這貓兒打聽打聽,好去敘箇舊問個好!”說罷,見展昭沉吟不語,一歪頭道:“怎的?莫非不行?”

那白玉堂與展昭是八拜之交,按江湖規矩,龐昱既然是展昭的九弟,同時便也是白玉堂的九弟,平日相處,自是要按兄弟禮數來。而大宋男女之防雖嚴,卻沒有男男之防這一說,按理說大哥思念小弟,上門拜訪,那別說理由,便是連個藉口也不消的,白玉堂特來向展昭打聽龐昱所在,也無可厚非。然而展昭聞聽白玉堂要去找龐昱,卻是很有幾分不願意——一來他二人奉旨查案,深入虎穴,自己也便罷了,龐昱卻是手無縛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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