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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李明輝的預測,聽了這通不文不白的自辯,易元真掛著永遠高深莫測的笑容,饒恕了他冒冒失失的罪過。李明輝跪著退出書房,只覺汗流浹背,被傍晚的風一吹,是透心透骨的涼:今兒的事兒,到底辦的合不合皇上的心意呢?他心中實在沒有譜。按說這蘇家功高有震主之虞,璟嬪自傲有興風之好,皇上定然是想除掉他們的,可我現在動手,時機是不是恰好?我饒了雲嬪到底是對是錯?李明輝在心裡把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此刻是深刻地感覺到,若是有個聰穎又可靠的人在身邊就好了。
“千順、百依,有你們在我身邊,真好。千順、百依,有你們在我身邊,真好。”
千順、百依停下了為易江垣擦拭身體的動作,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服侍易江垣睡下之後,兩個惴惴不安的人會合在了藤蘿架下,長久的安靜之後,還是千順膽大,先開口了:“百依,你覺不覺得,最近有個人怪怪的?”百依狠狠地點點頭。
受到鼓勵的千順繼續說下去:“這個人每日不是吃,就是睡,多走一步路都不肯,唯獨說話的時候肯花力氣,一句接一句,好像永遠不會累,說的還都是撒嬌的小孩兒話。”百依更加用力地點點頭。
“你說點話兒好不好?點頭有什麼用?”千順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百依遲疑地說道:“女人有了孩子,脾氣難免古怪一點兒,我看,是我們多心了。”
“那就聽你的罷。”有人下了定論,千順就放下了心口的大石:責任,這種東西,還是交給別人扛的好。
百依心裡也輕鬆了一些:責任這種東西,就算不能交給別人扛,也得找個人一起扛。
兩個略感安慰的人各自回房休息,都把疑慮按到了心湖深處:娘娘這樣子,不像有了小孩,倒像自己變成了小孩!
“娘娘。娘娘?”
“嗯?”何信雲在宮娥的低聲呼喚下,終於醒過神來,她抬頭,對上眾嬪耐人尋味的笑容。
美酒佳餚,怡人歌舞,這是一場慶祝何信雲生日的後宮小宴。
我該高興的吧?姓蘇的女人終於死了,死得那麼痛苦,一如我在神佛前千百次許下的心願。
我該高興的吧?在棲蝶殿中,我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說話,唯唯諾諾,小心討好。
是的,我很高興。何信雲笑了,她端起一杯酒:“姐姐敬眾位妹妹一杯。”
“小酌怡情,今夜我們已經飲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恐怕就醉了。”杏嬪陳杏兒為人端嚴,此時便出來勸止了。
“杏姐姐就別裝了,上次是誰飲醉了站在桌上舞劍,嘴裡還唸叨著什麼‘醉臥沙場君莫笑’?”芳嬪沈眉芳掩口掩口而笑。
何信雲看陳杏兒滿臉緋紅,便知沈眉芳所言非虛,一下子來了興致:“竟有這樣有趣的事情?我怎麼未曾聽說過?”
“今天不就知道了麼?”丁嬌麗端起酒杯,“依妹妹看,這裡都是自家姐妹,縱然是全都飲醉了,來一場群魔亂舞也無礙。”
何信雲羨慕地看著這三位嬪妃:入宮這些年,放眼看去,就數棲蝶殿最和樂,這三人都不太得寵,但是每日同進同退,同止同息,在這皇宮裡,得不到皇帝的眷顧,卻得到了姐妹情深,也算是美事一樁。
一杯一杯復一杯,醉眼朦朧、四肢乏力的何信雲伏在案几上,看著翩翩起舞的陳杏兒,輕鬆地笑了:原來陳杏兒真個會舞劍,只不過,這劍是隨手摺下的一枝花而已。
遠遠傳來的絲竹之聲,把未央宮映襯得更加悽清冷寂,上官靜一隻橘子丟過去,把頻頻點頭的珍惜給砸醒了。
珍惜茫然地睜開眼睛:“恩?”她拾起掉落在膝蓋上的橘子,茫然地看著上官靜:“橘子?給我吃的?”
“是啊。給你吃的。”上官靜好氣又好笑,“捶個腿都能睡著,你真是越來越懶了。去,派個人打聽一下,是哪個在辦宴會?”
珍惜側耳聽了下:“下午我經過燕子樓的時候,遇到芳嬪派過去的人,說是要邀寶妃給雲嬪過生日,聽說寶妃娘娘婉拒了,說是要帶孩子,走不開。這寶妃娘娘還真是個實誠人,皇上把公主交給她照看,她便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逗小孩兒玩。不過,說來怪了,這潑皮公主竟也聽她的話,安安靜靜呆在燕子樓,每日除了去太傅那裡唸書什麼都不做。”
“看來,這寶妃不得皇上的心,倒是和小孩有緣。”
珍惜搖搖頭:“再投緣有什麼用?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娘娘,不是我說你,你真該好好想想怎麼親近皇上,早日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