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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看,也不再你說。終究要看天意了。”皇后自撫似的笑了笑:“只怕今夜這後宮,睡臥不寧之人,越發多了。”
與此同時,貴妃倚在迴廊的紅漆圓柱上,遠遠眺望。目光彙集的方向,正是鍾粹宮捲翹的飛簷。金瓦明晃晃的耀目,刺得雙眼生疼。
“主子,奴婢瞧得真真的。”茉兒才開口,就見貴妃眼底的淚水沁溼了濃密的睫毛:“主子,您沒事兒吧?”
貴妃收回了目光,才發覺眼前一片暗黑,微能看清茉兒的輪廓:“無礙,你只管說。”
“在順貞門外爭執的二人,分別是主事善慶家嫡出的大小姐鈕鈷祿如玥,與主子您同族,滿洲正黃旗。以及鑲白旗的郭絡羅氏玉淑,其父乃是官拜一品的封疆大吏庫勒。”
茉兒回完話,眼尾悄然睨了貴妃一眼,她總是這樣謹小慎微的伺候著,生怕有半點疏失。
“一個是正黃旗鈕鈷祿氏養尊處優的小姐,另一個家事顯赫父居高位,難免心頭就高了些,索性安排在一個院落也就是了。”貴妃似笑非笑,雙眼漸漸恢復了視力:“是鎮寧出手所阻吧?”
“正是呢!”茉兒小嘴一勾,讚譽道:“主子果然心如明鏡,任何微細的伎倆也逃不過您的慧眼。”
“那是自然。”貴妃的笑意如秋日枝頭上豐碩的果實,沉了幾分,也染了幾許誘人的香甜:“皇后要寬仁治理後宮,那本宮便為她鋪路。你去告知內務府,只管說鍾粹宮容不下這些秀女,還有尚未入宮服侍的家婢。請皇后想轍子。”
貴妃就著茉兒的手,三搖兩晃的往內寢而去:“鍾粹宮既然安置不下新入宮的秀女,就必然要令太妃太嬪們遷宮,如此得罪人之事由皇后去做,豈不是更能體現她寬仁賢惠麼。也更能令後宮姐妹感念皇后眷顧。”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該怎麼做!”茉兒眼底也融進了貴妃絕妙的笑意,心頭卻顫動不已。
鍾粹宮內一片忙碌景象,宮人們手腳麻利的整理宮苑廂房。如玥才走進宮門,便有侍婢恭謹相迎:“奴婢恭迎小主,小主萬福金安。”
如玥見領路的姑姑未及開口,便清亮嗓音道:“都起來吧。”側首對蕊芽謝道:“多謝姑姑帶路。”
蕊芽謙和一笑,柔聲道:“奴婢本就是這鐘粹宮的侍婢,自當為小主盡本分。小主周車勞頓,奴婢先送您回房歇著,明日自有教引姑姑前傳授宮中禮儀。”
“也好。”如玥當真是累了,卻也說不出為何會這樣疲倦。總覺得這紫禁城裡動輒得咎,無時無刻不得驚醒著神兒。連空氣裡也瀰漫著皇家獨有的威嚴氣息,以及紅牆內深鎖的痴心怨念。
可她鈕鈷祿如玥不怕,明知道是這樣不還是勇敢的走進來了麼?只是,這勇敢的跨越究竟是對是錯,卻當真說不清了。
沐浴過後,如玥安逸的依在鋪著紅梅映雪錦褥的床塌上安歇,似睡半醒間彷彿聽見有人嚶嚶哭泣。一聲聲猶如貓抓撓心近在她耳邊,十分清晰
“是誰?”那聲音似被如玥所驚擾,戛然而止,好半晌沒了動靜。
“姐姐莫哭了,皇上才定下名分,您這樣子若是讓旁人瞧見了,還以為您不滿聖意,必然惹火燒身,不若忍一忍也就過去了。”細細一聽卻是烏雅氏的聲音,那方才哭泣的
如玥猛然起身,麻利的穿戴好衣飾。直衝著隔壁臨近的廂房推門闖了進去。
房中三人皆是一驚。
“鈕鈷祿姐姐,怎麼是你?”烏雅氏最先醒神兒,倒也有幾分不自在。董佳氏飛快瞅瞭如玥一眼,復又垂下頭默不作聲。
“你來做什麼,看我出醜麼?”郭絡羅氏語聲哽咽,一句話也說不連貫。
“是呀,鈕鈷祿姐姐,您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就是了。”烏雅氏也怕如玥在這個時候挑起火頭,畢竟是才入宮的秀女。若起始端,是怕太過於礙眼。
“你們先出去,我自有話說。”如玥的聲音很輕,口吻卻是不容置疑的。董佳氏微微抬眼,只輕瞧了一眼,便緊忙垂下頭去,彷彿她的頭有千斤重一般。
郭絡羅氏狠狠剜了她一眼,想著這董佳氏還當真是個空有美貌的草包。只是,連這樣不頂用的草包,也被皇上冊封為淳貴人了,已越過了自己去,心頭更是委屈的不行。
烏雅氏略微有些遲疑,見如玥穩穩當當的落座在郭絡羅氏身側,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便也不再堅持了。“那沅琦告退了。”她謹慎的與如玥對視了一眼,到底如玥還算平靜。沅琦才稍稍寬心,與董佳氏攜手一併退了出去。
闔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