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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吉嬪掏出一個深藍色的錦帕,謹慎的開啟:“皇上請看。”
常永貴立即將帕子呈獻於皇帝面前。只見幾片薄薄的白色片狀物貼在帕子上,周圍還有些水漬。“這是什麼?”皇帝疑惑道。
“是蠟油。”吉嬪正了正臉色,眉宇間揉進了幾分英氣:“是臣妾在皇后娘娘寢室的側殿,打翻的那盞毒茶茶水湯裡找到的。”
“蠟油?”皇帝微微一想,便即刻明白了。“你是說,有人將毒藥裹緊了蠟丸中,因著水熱的關係,蠟丸一點點的融化,毒藥才慢慢釋放出來,混進了茶水之中?”
“不錯,臣妾也是這樣認為的。”吉嬪睨了皇后一眼,冷冰冰道:“起初臣妾也不明白,何以下毒之人要選用這樣溶後有色有味的毒藥,而不是殺人於無形的那一種,現在臣妾終於明白了。兇手就是要讓皇后發覺茶水不妥,根本不會喝下去,而存心揪住福晉在場的罪證,栽贓陷害。”
如玥不禁微笑,長長舒了一口氣道:“既然能證明是蠟丸中裹著毒藥,就說明這毒藥不一定是什麼時候放進茶盞之中的。若說福晉有嫌疑,那儲秀宮上下人等,均有了嫌疑。範圍擴大了,反而福晉的嫌疑卻降低了。
只是臣妾也很贊同吉嬪方才所言,倘若下毒之人當真是衝著皇后娘娘去的。就不會用這麼精細的功夫,擱這麼破綻百出的毒藥了。倒像是衝著福晉與本宮來的。巴不得皇后娘娘不辨妍媸,怒氣衝衝的治了臣妾的罪才好。皇上,這事兒峰迴路轉,臣妾倒放不下心了。”
皇帝蹙了眉,喝斥幾名準備茶點的宮婢道:“你們不是說,經由你們的手準備過的茶點絕無問題麼,怎麼好端端的裡面混入了蠟丸竟也不知道。當真是糊塗。”
宮婢們唬得不輕,出了連連告饒,再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實情來了。倒是如玥想起了什麼似的,問皇后道:“敢問皇后娘娘,您服用助孕消腫的茶水,出了儲秀宮的宮婢,還有誰知曉?”
皇后愣了愣神,不覺擰了眉宇:“你問這個做什麼?”
“所謂對症下藥,便是此人知曉皇后娘娘的茶湯清淡,才選了蠟丸裹著毒,又用溶後有顏色的毒藥之舉。足見這個人很瞭解娘娘您的習性,必然是與您親近之人才能辦到。”如玥詳細的解釋了自己的疑心,其實這個人的名字早已呼之欲出。
“淳嬪娘娘!”紫敏失聲道:“奴婢記得,淳嬪娘娘曾幾次侍奉皇后娘娘飲下此種茶,對這茶的配方也格外清楚。”
“淳嬪?”皇后的臉色“唰”的一聲白了下去。不用說,旁人也知曉,皇后與淳嬪的嫌隙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說來,淳嬪在這個時候挑起她與如嬪的不合,坐收漁人之利也未嘗不可。“去把她帶來,讓皇上詳加查問。”
旁人也許看不見,如玥的心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來。戲唱到這一會兒,主角總算是要出場了。
常永貴鐵青著臉色,把淳嬪帶來了養心殿。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可這養心殿鬧騰的厲害,淳嬪又怎麼會一點也察覺不到。
“皇上萬福金安,皇后娘娘萬安。各位姐姐好。”淳嬪照舊是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看不出一點的心虛與不妥。
如玥淡淡的笑,漫不經心道:“前幾日淳嬪娘娘來我宮裡探望,還陳贊本宮孕中風采不減,又不似皇后娘娘水腫的厲害。那麼淳嬪妹妹,您今日再看看,本宮的氣色與皇后娘娘相比,究竟如何?”
此言一出,皇后的神情便是一滯:“怎麼淳嬪都瞧出本宮水腫的厲害麼?倒是如貴人還是那麼明豔奪目。”
淳嬪有些尷尬,只嬌美笑著:“皇后娘娘莫要動怒,想來是如嬪姐姐素來身子強健的緣故,所以才不及娘娘這般受累。不過孕中的辛苦倒是一樣的,都是為了皇上綿延後嗣,功不可沒。”
“也是呢!”如玥撫了撫鬢邊的石榴金簪,洋溢著幸福的笑顏:“淳嬪妹妹的心是最細的,來我宮裡坐坐還帶著孃家在宮外接辦的金器贈了本宮未出世的孩兒。哦,對了,不是還有一對並蒂蓮的金簪麼,正是如寶頭上別的那一對,皇上看著可好麼?”
淳嬪雖然不知道如玥意欲何為,但畢竟猜到不會是好事兒,遂道:“臣妾不過是首一次見福晉,聊表寸心也是應該的。何況臣妾也請孃家打製了一套金器,贈與的了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兒,對兩位娘娘的心都是一樣的。”
“好一個都是一樣的。”皇后的語調陰陽怪氣,聽得淳嬪格外不自然。“本宮聽福晉說,正是因為去了淳嬪宮裡叨擾過,覺著不好意思,才急著來本宮宮裡請安,可有這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