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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開啟的門將陸海空嚇得不輕,他呆呆的盯了我一會兒,臉色慢慢紅了起來,沒一會兒又白了下去。
我哪裡猜得透他曲折的心思,只深吸一口氣,剛想和他道歉,他卻忽然捏住了我的衣袖,輕聲道:“雲祥,我不是白眼狼。我知道我的右眼不好看,但你別嫌棄它,也別嫌棄我。”
再複雜的情緒,再多的言語都被他這一句話給打散。
他在門外徘徊了這麼久,準備了這麼多,看見我時脫口而出的卻是這麼一句話。可見眼上的傷,他雖不說,但仍舊成了他的死穴,我也明瞭我那句氣話到底帶給了他多大的打擊,更知道了,他原來是這麼害怕我看不起他。
一時間,我望著他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
十五歲的陸海空已長得比我高了,我頭一次這麼認真的觀察他眼裡的神色,月光映著庭院裡的雪,在他黑色眼瞳中投下一片晶亮。這個孩子是真真存在的,不是作為初空生命中一個轉瞬即逝的片段,而是做為一個人真實的活著。
我清楚的明白宋雲祥這一生只如虛幻泡影,也活得隨意,但於陸海空而言,這卻是他的一生,唯一的一生。
許是今夜太涼,我竟受了蠱惑一般跨出門檻一把將陸海空抱住。雙手環住他的背,緊緊抱住。
陸海空的身子驀地一僵,隨後越來越僵:“云云云云雲祥?”
“對不起。”我道,“那只是一時口不擇言的氣話,對不起。我沒有嫌棄你,你別難過。”
陸海空呆了呆,身子軟了下來,他遲疑了一會兒,也把手放在了我背上,鬆鬆的摟住,像是怕抱緊了就會得罪了我一樣。我聽得他在我耳邊一聲嘆息:“雲祥,那時我不是預設,我只是在想怎麼拒絕叔父,怎麼和他開口提提提娶你的事。”
我雙眼一凸,呆住了。
“前些年是沒辦法而今時機已成,雲祥也耽誤不得了,正巧大軍南下之前還有空閒的時間,所以,所以我便想著將婚事辦了方才我已說通了叔父,雲祥,你答應嗎?”
我想象不出若我此時告訴他“我要回京城幫我爹,我要去嫁給三皇子。”這話,他會是怎樣一副神色。我推開了陸海空,撓了撓頭:“你先別急,我琢磨琢磨。”
陸海空拽著我的衣袖沒放手:“我知道雲祥陪我來塞北丟下了很多東西,你到這邊之後也受了很多委屈,可不論如何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我知道雲祥對我好,我不想辜負你”
我揉了揉額頭,要說來塞北後受的委屈我還真沒什麼切身體會,一來我成日混在蘭香酒館,閒言閒語的也聽不到,二來,我一個相爺之女能在“叛軍首府”裡安然無恙的度過五年,想來是陸海空受的委屈比我還多一些。按說現在於情於理我似乎都應該先將陸海空答應著,但偏偏今日下午青山子給我帶來了那麼一條訊息,這一生我雖過得沒什麼代入感,但好歹孝道還是得守一守的。
我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藉口:“陸海空,你說我對你好,你不想負我,可你愛我嗎?”問完這話,我自己先打了個寒顫,我按耐住肉麻的情緒,繼續問:“你敬我,尊我,但我要的不是這些,這並不是男女之愛,夫妻之情。你還是再想想吧。”
陸海空怔了怔,仿似沒想到我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想了想,道:“我不懂那些,但是,這輩子我是不會再娶別人的,雲祥,要再想想的人,是你吧。”
他沒有再逼迫我解釋什麼,只笑了笑道:“雲祥若願意了,來和我說一聲便是,你若想再緩緩,我們就緩緩。雪夜寒涼,雲祥注意保暖,我先回去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我立在門口狠狠捂住了臉,混小子要不要笑得這麼好看啊!你也不要用一副成熟大人的表情來應對這個問題啊!你弄得我像一個鬧脾氣的小孩讓我很尷尬好嗎!
三日後,我在房間的桌上留書一封:進山打獵,歸期未定,陸海空你決定好了要打仗就打吧,別等我回來成親了。
最後我還是決定獨自去南城門,跟著青山子他們回京。因為我知道現在的陸海空離了我也能好好的活下去,而京城有已經年邁的宋爹,有我許久未見的侍女翠碧,還有很多人,他們不該在所謂的政治鬥爭中死去,像五年前的將軍府一樣,被一把火燒得屍骨無存。
若我回去,能起到那麼點作用,我便應該回去。
回京的路比來時快了許多。
這一路上,劍拔弩張的警戒意味充斥在各地的每個角落,百姓臉上皆有惶惶。原來不知不覺中局勢已經如此緊張了。在塞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