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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的確很好,濃淡相宜,雖加入了雞蛋和火腿絲點綴,卻絲毫無法搶走燕菜的鮮甜之美,反而將其烘托得淋漓極致,我不如她,甘願認輸。”
姚織錦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田芸香會如此痛快。所以,她這就算是贏了?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嘻嘻嘻!”陶善品發出一連串志得意滿的大笑,一手托住臉頰,無限嬌嗔道,“你肯認就好,現在,你是不是該領著我去你那弄雪閣,把‘影月刀’還給我了?”
田芸香倏然抬起頭,恨恨道:“陶爺,我之前應承過的事,自會照做,但有些話,我今天不跟你說明白,決計是不會甘心的。在你心裡,一直認定我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夫君,是不是?今日當著眾人的面,我不怕大聲告訴你,我夫君的確是害急病而亡。這些年,我雖然對他諸多埋怨嫌棄,認為他沒本事,不長進,但無論如何。這些年我也是一路跟著他苦過來的,我怎會下那種狠手?”
陶善品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來,並沒有說話。
“你覺得我在自己丈夫死後沒多久,便在城中勾勾搭搭。是,在你眼裡,或許我水性楊花死不足惜。可我真的錯了嗎?我只是一個女人。要在這天子腳下立足,縱是使些手段,也無可厚非吧?沒錯,影月刀是在我手裡。但那又如何?當初我隨你學藝,一直小心從旁伺候,你愛吃什麼。想吃什麼,不用你說,我早早地便端到你面前。到最後,在你眼裡竟半點情意也無,不由分說將我趕了出來,我總要拿走一些,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吧?”
“嘿,你還有理了,你”陶善品給氣笑了。剛要說話,被姚織錦一把按住了手。
她朝前走了兩步。站在田芸香面前,一字一句清晰地道:“田姐姐,做人原本就是要為自己打算的,無論你怎樣努力,旁人都無可厚非。你和陶爺之前的事情我不清楚,自然沒有我說話的餘地,我只知道一件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我雖然不是君子,最起碼卻還是一個人。旁人如何議論你可以不在乎,甚至,會不會帶來什麼無法預計的後果,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但為了出人頭地就什麼也不顧,連自己都不知道疼惜自己,到頭來,還能指望誰?”
田芸香微微一笑:“你說得真好,曾幾何時,我也像你一樣,以為不靠任何人,只憑著一雙手,也能給自己闖出一片天。可是我現在想明白了,你我只是弱女子,要在這世上生存,原本就不易,若不能想法尋到一個靠山,便更加寸步難行。你現在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但我知道,總有一天,你也會和我走上同一條路的。”
她擦了擦眼角,轉身對陶善品道:“影月刀就在弄雪閣,陶爺可以隨時來拿,我恭候大駕。”說完,轉身走了出去。不知何故,姚織錦忽然覺得,那背影竟然有幾分淒涼。
陶善品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低頭看了看桌上那兩盅還剩下大半的燕菜,有些恍惚地對姚織錦道:“丫頭,叫你店裡的人多拿些食具來,將這兩盅燕菜分給大家吧,不過實在抱歉,東西不多,每個人也就只能分得一小口了。”
什麼?要讓大家一起來品嚐?姚織錦偷偷看了看他的臉色,一時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陶善品說了,這燕菜可是他朋友從遠方帶來的,一共也只有這麼一點,何其珍貴,老頭兒現在一副慷慨的模樣,轉頭回家,會不會心疼得發瘋跳腳哇?!
陶善品感覺到她的目光,也低下頭來看她,輕易就將眼前這小丫頭的心思猜了個分明,勉強笑了笑,道:“丫頭,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雖然對食物尤其看重,卻也不是那起吝嗇之人,若我拿出來的食材能讓大家一飽口福,我照樣會非常開心,你只管讓方立他們去做便是。”
話雖如此說,他的眼睛卻緊盯著那兩個瓷盅,彷彿萬般不捨,拾起帕子來揩了揩嘴角。
小蝶和方立手腳麻利地從廚房裡拿出好些小碗,將燕菜盛了出來,送到每一桌食客面前。
來玉饌齋吃飯的人,多數是尋常百姓,雖吃穿不愁,但像燕菜這種稀罕珍貴之物,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常見的。此時憑空得到這樣的好處,都興奮得了不得,擠擠挨挨地湧了過來。
這當口,盧盛也從廚房跑了出來,見方才的好戲已經散場了,懊悔得直打跌:“哎喲,我到了兒還是錯過了!本想著出來瞧熱鬧,廚房事多,一直也脫不開身,老闆,你贏了吧?”
姚織錦連忙過去將他拽到陶善品面前,道:“陶爺,你說剛才我做的那道叫做芙蓉燕菜?這位是我新招的廚子,正是他教給我這種做法的。不過,我直到現在還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能贏了田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