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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傅茗淵在進宮之前,就被扣上了一頂巨大的帽子:史無前例的人才。
帝師帝師,縱然權力不及左右二相,但拿的俸祿可是以正一品為計,百官當然要瞧一瞧這位新上任的首輔是個什麼三頭六臂,是以便有了今日的入朝。
她順了兩口氣,抬腳隨著百官一道進殿,靜候片刻小皇帝也入了朝,上下打量她一番後,笑道:“傅愛卿,你何時回的京城?”
延景帝本名夏文燁,十五歲當的皇帝,今年剛滿十六。畢竟做了一年的皇帝,帝王的氣節是有了,但終究少年稚氣,也難怪讓老首輔到死也放心不下。
見景帝正與她說話,傅茗淵趕忙躬身道:“回陛下,前日剛到。”
景帝聽罷,粲然一笑:“有沒有帶什麼好玩的東西回來?”
百官聞言,驟一唏噓。
是個人都知道,這新任首輔離京三月是為了將老首輔的遺體帶回故鄉,雖不至於哭天搶地,但哪怕是做做樣子也不能遊山玩水啊。景帝到底年輕,這話可讓人怎麼接
“陛下是否忘記微臣離京的目的?”傅茗淵慢悠悠地開口,“儘管只有一年,但先師同樣是陛下的老師,不知陛下想讓微臣帶些什麼?”
“”
景帝的面色白了幾分。怎麼這話聽來,背後涼颼颼的
這個尷尬的話題戛然而止,眾人紛紛感嘆這傅大人真不會給小皇帝留面子,可又想想當初老首輔也是將這個玩心重的少年罵的狗血淋頭,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殿下之人悉悉索索開始了交談,忽聞立在最前的左丞相清了清嗓子,揖了揖手,可嘴角明顯抽了一抽:“不愧是老首輔的嫡傳弟子,傅大人真是年輕有為。”言罷默默掃了她一眼,“傅大人年長不了陛下幾歲,不知是否能擔得起重任?”
傅茗淵心中抽了一抽,分明早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還是低首道:“先師之賢能微臣謹記在心,日後必定悉心輔佐——不負眾望。”
真是一上來就給她下馬威啊
這左右丞相在朝中都是響噹噹的人物,要不是老首輔在上邊壓著,這帝師之位再怎麼也不可能落到她的頭上。當官當了數十年,被一個連科舉也沒有參加過的年輕小子給壓了,這叫什麼事啊。
好在昨日早朝無事,百官也對她新官上任頗為體貼,但朝中氣氛壓抑,任憑別人再怎麼笑得溫和她也仍舊很壓抑——那老丞相看起來火眼金睛,不怒自威,眼裡能發閃電似的,若是看出她實則是個女子
她渾身一哆嗦,想著是時候該去御書房見皇帝了,但左右不見人,遂問了皇帝身邊的一個公公,答曰:“陛下被慧王殿下找去捉蛐蛐啦,讓你先回府。”
“才開春怎麼會有蛐蛐”傅茗淵臉色一黑。
這慧王大約是腦子壞了吧?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立即衝向御花園,果然在半路上就攔截了一臉不爽的小皇帝,硬生生給拽回了御書房:“陛下,現在你應當在批閱奏摺,而不是去捉蛐蛐”
“哼!”景帝扭過頭,朝她做了個鬼臉,“老師剛上任就開始擺架子了啊!”
擺架子?
傅茗淵愣了少頃,方意識到他所指的大約是在朝上回應關於老首輔一事,蹙了蹙眉道:“陛下,先師逝世,微臣前去他的故鄉,又怎麼會是去遊玩的?”
景帝頗為嫌棄地擺擺手:“你好好說不就行了,別什麼都拿老首輔來壓朕!哼!”
行,你年紀小,她忍
傅茗淵抖了抖袖子,畢恭畢敬地問:“那陛下要如何才肯聽微臣的話?”
“這個還不簡單。”小皇帝眼珠子一轉,“你打擾了朕和皇叔去捉蛐蛐,那你就給朕捎一隻蛐蛐來。”
她抹了把汗:“這個季節哪裡有蛐蛐”
“不管不管,明日是休沐,只要你後天能帶一隻蛐蛐來給朕,朕就聽你的話。”景帝趾高氣昂地仰起頭,知曉自己給她出了個難題,得意洋洋道,“怎麼,不願意?”
“沒問題。”傅茗淵微聲應下,隨即告退,臨走前仰望著金碧輝煌的宮殿,感到前途渺茫得像大海里的一顆沙粒。
看來,老師給她留下的,還真是個爛攤子啊
待她一走,小皇帝依然感到委屈不已,出屋奔了幾步,撅著嘴撲向一個執傘之人:“小皇叔,那傢伙欺負我不過我按你說的,與他打賭了,他肯定捉不到的,對吧?”
那人身形修長,舉著把深紫色的油紙傘,看不見臉,唯獨話聲帶笑:“你是如何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