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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林湄,在我高考的第一天,她失蹤了。”
“失蹤?”安言越發瞪大了眼,“所以,你是去找她耽誤了考試?”
“嗯。”
“然後呢,林湄,後來你們找到她沒有?”
有些傷口,還是要再被提起呢。林墨有點無奈,死死的盯住眼前的一株綠巴西龜背,那些新生的葉子翠而且乾淨,好像林湄最愛的那件淺綠的連衣裙。終於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回答了:“找到了。不過,林湄在外面遊蕩的第六天,衝過馬路被車撞到,她,死了。”
安言一下幾乎傻了,只會跟著機械的重複,“死,死了?”
“是。父親因為急痛,心臟病突發死在去醫院的途中,母親的精神就垮了,隨後回了老家休養,我缺了兩門成績,沒有考上大學,所以後來曾在H市打工一段時間,第二年回到老家高中參加了高考。”
他儘量顯得平淡,沒對那段艱難的日子和盤托出。父親意外離世之後,母親一度相信了奶奶的論調,認為他是剋死身邊的親人的元兇,失控之下把他趕出了家門,丟下一切獨自回了老家。他那年才十八歲,獨自佇立在熙攘的街頭,沒有錢沒有前途,連一處棲身之地都尋覓不到,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支撐自己不倒下去。唯一還能憑藉的,是一個明朗的女孩子執著的熱烈的心意,還有自己對那份熱情全心的眷戀,可惜,他不能奔向她。不只因為他接受過安言母親善意的提醒——江灝,才是她的父母屬意的追求者。而自己,在那樣的不堪中,至少想在他喜歡的女孩子心裡保有最後的自尊,哪怕是那麼蒼白的自尊。
所以,還是他,先捨棄了她,雖然他捨棄的那麼痛苦
安言愣了。腦海裡一瞬間充斥著許多冰冷的雨天,每一個裡頭,都站著某個少年憂鬱的孤單。一時之間所有的理智都飛光了,情不自禁的一把拉住林墨垂落的手臂,想問聲“你還好麼”,拉住了,又趕緊鬆開,語句在出口前也變成虛無。
這句關心,遲了太久。
如今,他們已經不是對方的什麼人,她昨晚還曾清晰的要求他不要打擾自己的生活。
殘酷的真相,較之於未知的怨恨,果然更叫人無所適從麼。
她曾經用心的找過他,用心的恨過他,用心的遺忘過他,她以為自己從此脫出了輪迴,總可以冷眼看破自己或別人的人生了。可是面對著眼前的人,才瞭解到他也許十分之一的苦難,她突然就失去了某種冠冕堂皇的憎惡他的立場。
她竟然不曉得該怎麼反應。
冷不防手卻被握牢了,林墨的手心還是微微的溫涼,“別擔心,我現在很好。”遲了一秒,他的語調開始有絲艱難,“不過當年,我的確沒能遵守和你的約定,我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安言,對不起,我那時候,實在沒有足夠的信心去見你。”
安言突然想流淚了,甩開他的手,垂著頭取了包就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說:“林墨,謝謝你願意給我答案,我想我再沒有怨恨你的理由。從今以後,你也自由了,我也自由了。下次如果再碰面,希望站在雙方公司的立場,能夠合作愉快,那麼再見了,林總!”
匆匆帶上門,安言走的飛快,衝進電梯才發覺剛才自己都沒有喘過氣,大腦缺氧到眩暈。於是靠在電梯的扶手上,有些無力的想,為了細微的一點感動,就肯用所有的力氣唐突地堅決地愛上一個人,那是年輕無畏的專利,她,已經不敢了。
好在這一次,林墨並沒有追來。安言在停車場為自己的失落感失笑了,當然,他也沒什麼道理一定要飛奔而來。過去,畢竟是過去了。
手機又催債似的追響起來,安言任命的接聽,那邊的人很高高在上的德色,“今天晚餐到“秦舞閣”,六點。”
“秦舞閣”?燒錢的地方!
安言把電話號碼拿到眼底辨認,的確是陌生的,順口就答:“抱歉,打錯了。”迅速的收了線開車出去,現在的自己需要些安靜的空間,整理紛亂而起的思緒,她沒心情和莫名其妙患了大頭症的陌生人浪費精力。
不料電話又不識相的響了,安言握著方向盤,開了藍芽功能,“我是安言。”
那頭的人明顯氣的不輕,提高了聲音說:“安特助,為什麼掛我電話?”
“你是?”還是剛才的神經病?安言皺眉頭,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了,叫她安特助,莫非是
“我是陳少蒙。安特助你呢,似乎到現在為止,還是專屬於我的特別助理!”那人在電話那頭似乎是咬著牙。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