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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眼皮看了看紅玉,結果又被碧蓮使勁掰了一下下巴。
紅玉攏著我的頭髮,一邊捏著髮梢用梳子輕輕梳著,一邊說:“早上一早就過來了,見您還沒起,也沒捨得叫您。只說:‘怕是昨兒個累著了!’還叫我們都不許吵著,讓您踏踏實實地睡,多晢您自個兒醒了,就去叫他。”
我一聽,忙推開碧蓮說:“就說我還沒起呢!”
碧蓮撲哧一聲笑了,說:“他就住在外書房裡,只隔一道院牆,這哪能瞞得住?您就是稍微翻個身,動那麼一動,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呢!要不是這會正忙著,早過來了!”
紅玉問:“我看大爺一早就忙活,也不知道忙活啥呢!”
“你還不知道嗎?在前頭查賬呢!”
我忍不住嘲笑著說:“他連字都不認幾個,還會看帳本呢?”
紅玉說:“您還別說,他往那堂上一坐,還真沒人敢蒙他!”
碧蓮用指尖擺弄著她的粉盒說:“您道是為啥叫咱住這院子?”
我沒吱聲,紅玉倒是問:“為啥?”
碧蓮說:“我尋思著,主要是想離咱們近唄!”
“這哪跟哪啊,完全不搭槓啊!”
“怎麼不搭槓,那我問你,爺為啥住前廳?”
“那不是怕老太太挑理嗎?在府裡,地方寬敞,各人住各人的院子,咱們是爺裡屋的,住在爺的院兒裡,老太太自然不會說什麼,可現在不一樣,剛巧只有兩層院子,內宅一層,外宅一層,他不得先僅著老太太和太太?可是爺要是也去住內宅,到底是住老太太屋裡還是住太太屋裡?偏了誰向了誰都不好說,所以乾脆哪也不住!爺這住外頭,一是出進方便,二是有個訪客啥的,也好在外頭支應著。”紅玉說。
“還是啊!爺要住外頭是迫不得已,但安排誰住哪一層可全是他一個說的算,他心裡頭掛念著咱們這房,不捨得疏遠囉,可不就叫咱也住外頭了。”碧蓮得意地說。
正說著,孫正陽從外面進來,一邊往屋裡跨,一邊接著話茬說:“又唸叨什麼呢你們?”他額上戴一頂黑色的瓜皮小帽,帽子頂上有圓孔,可以把頭髮掏出來,而頭髮外又罩一頂紗帽,紗帽外圍著鑲皮草的護額,帶子系在下巴上,身上穿了一件錦袍,領口和袖口也鑲著皮草。
秦家姐妹忙起身相迎,捧著袖子福了又福,方嬤嬤也行了禮,他哼了一聲,權作回應。
嬤嬤說:“爺,您坐著,我帶孩子出去溜溜。”
他擺擺手,拉了把墩子坐下,方嬤嬤帶著點點出去了,紅玉給他沏上茶,然後和碧蓮站在一旁伺候著。
我軋著凳子一聲不吭,他抿著茶碗喝了口茶,對秦家姐妹說:“可算偷會閒,昨兒個光顧著裡頭,也沒顧上你們,不過好在你們都叫我省心!”說著看看我。
我沒理他,起身繞過屏風,進到臥室。
他放下茶碗,對秦家姐妹說:“我尋思著,她不是愛乾淨麼,這院裡正巧有個湯屋,想洗個澡泡個湯什麼的不也方便麼?再個,要是哪天想看燈,又懶得出去,只要到那湯屋的二樓,開啟窗子就能看到。”
之後他又壓低聲音跟秦家姐妹說了些什麼,隔了一會,問:“是不是真的,她真這麼說的?”
碧蓮輕聲說:“不信,您自個兒去問哪!”
他說:“她哪會對我講實話啊?”說完起身繞進屏風,朝我走來。
我聽到秦家姐妹掩上門出去了,就趕緊起身往外走,他也不說話,晃悠著跟出來。我坐到桌旁,粗聲粗氣地擺弄著一個茶碗。
他笑呵呵地說:“昨兒個我也沒顧上跟你說句話,沒委屈著你吧?”
我嚷著說:“別跟我說話!”
他坐在一把椅子上,獨自樂了一會,才又開口說:“還為昨天早上的事氣呢,我說你也太記仇了吧!”
我把臉擺向一邊,仰視著天花板的八角燈籠。
“哎?我問你,昨兒個為啥叫我去抱那金老三?”
“誰叫你抱了?我可沒叫!”
他笑了笑說:“那你擺那姿勢是啥意思?”
“沒啥意思!”
“好好好,咱不提這個。哎?”他起身走到我身邊,俯身湊到我耳邊,笑著問:“你那大姨媽啥時完事啊?”
我氣憤地推開茶碗,說:“關你屁事!”說完走到門口,推開房門抱著雙臂靠在門框上。
“我說,等過完年,請個大夫好好給你瞧瞧吧,老這麼沒規沒律的也不是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