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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與你日後有點什麼,她還下過鄉,至少前途不會受影響。”
那是1969年的冬天。兩年前的上海便不是以前的上海了。燕西群因為在建國初期時候對資本主義工商業的改造做出的巨大的貢獻,還沒有被拉上牛車關入牛棚,但是紅衛兵也來家裡看了幾次了。一家子的人惴惴不安如驚弓之鳥。
趙蓀也便不再說什麼,她本來就是舊式的女子,慣於聽燕西群的話了。
可是誰能料得到文革的形勢發展得轟轟烈烈,五年之後,燕喃在西雙版納裡的東風農場裡接到了那一封信,眼淚卻早已幹了。
那信,是兩年之前的。來自上海。
“小姐:燕先生等著見你最後一面。請速歸。忠叔。”
那信口被撕開過,又黏上過,凹凸不平,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人的手才輾轉到了她的手裡。她曾經因為父親的所謂的歷史問題被叫去記錄口供,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她父親的身體早已經病入膏肓————
農場裡的領導聽著她的質問,只是笑笑道:“哦?你說那個燕西群啊?不是早就死了嗎?聽說他老婆也殉情了,嘖嘖嘖”他側頭望著燕喃滿臉是淚的臉,伸出手,調笑道:“要不是我在領導那裡保你,你也不能這麼好好地當你的知青呢。”
那一刻她突然狂笑了起來。
這就是她的知青生活?這就是她心心念唸的理想?
她的突兀的笑聲倒使得王隊長倒退了兩步。這個上海姑娘看上去嬌滴滴的,幹起活來卻比誰都有力,連男知青的力氣都不如她。還是不要惹毛了她。
她一邊流淚一邊笑著走出了隊長的辦公室。她那時候就知道,以前的燕喃,經歷了大荒裡和叢林裡的磨礪都沒有死透的她,在那一刻,忽然就徹底死了。如同一隻鳥兒,叫出最後一聲悲啼,泣血也罷,她終於心如死灰。腦海裡明明滅滅,出現的是母親靠在花園裡的藤椅上,對她微笑,玉蘭花落在她的肩頭,一地的芬芳。她唱道:
那南風吹來清涼
那夜鶯啼聲細唱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只有那夜來香
吐露著芬芳
可是這樣的時代裡,哪裡有一朵夜來香?
燕喃攤開手,手心的掌紋縱橫,誰知道是不是裡面寫著什麼,說著她一世的坎坷呢?張媽開始在樓下喊著用飯了,霞光滿天,照得這整個房間富麗堂皇,如同一幅油畫。
一切已經過去了。
可是真的過去了嗎?
她不信命理。不是因為什麼所謂封建文化的糟粕,只是她不信,她不信她燕喃這輩子就這樣走到盡頭!
如果有命運這種東西,她的父親和母親,是世上最好的人,為何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如果有命運這種東西,她是不是應該作為一個知青在東風農場過一生?
即使當初絕望,連西雙版納的叢林裡都爬出來了,她就不會讓自己再落到悲慘的境地裡。
。
司徒闐挾了一筷子的魚到燕喃的碗裡,正狼吞虎嚥著的燕喃看著他這個行為,忽然噎住了,“咳咳咳咳”地咳嗽個不停,張媽連忙到了水,司徒闐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喂著她喝水,燕喃奪過他手裡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下去,才感覺喉嚨裡乾淨了。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她皺著眉頭看著司徒闐道:“你好好吃飯也就是了,別給我挾菜。”
“咳咳。”
“張媽,你咳嗽什麼啊?”燕喃毫不給面子地瞥了張媽一眼,張媽的一張老臉也有些訕訕的。司徒闐對她點點頭,她忙走開了。燕喃看她的表情,怎麼看都有些如釋重負的樣子。
燕喃繼續吃飯,不管司徒闐停箸,只看著她用飯。
“你在司徒府也住了半個月了,怎麼還像餓死鬼一樣?”他嘴裡在損她,嘴角卻是帶著笑的。
“你試試看,五年的時間裡都吃不飽,五年的時間裡吃過肉的次數不超過二十次,你看到這樣豐盛的飯菜,是不是像餓死鬼一樣?”
他嘴邊的笑一點點地隱沒,冷不丁說道:“這個時候的你,一點也不像玫瑰。”
“玫瑰什麼?”
“沒什麼。”
燕喃只顧著自己吃,等到自己再也吃不下一點點的時候,才放下筷子,道:“我想了很久,同意你的要求,只是也有事情與你商量。”
司徒闐點燃一隻雪茄,濃郁的香味一縷縷從他所在的位置瀰漫開到整個餐室。
“你抽的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