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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什麼時候的事?”
即墨無白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忙道:“陛下明鑑;當初您將她接進宮裡去時;臣可還沒動心思呢。”
“哦?是嗎?”
即墨無白嘆息:“陛下其實說的是臣的傷心事;且不提我與師雨的姑侄身份;她心中就只有即墨倓一人;做什麼都是為了他,臣其實是苦求不得啊。陛下都拿不下的人,臣又有什麼辦法。”
嘉熙帝哼了一聲:“休在朕跟前耍這沒臉沒皮的伎倆!”
即墨無白神色悵惘;卻不像開玩笑的模樣。
嘉熙帝心裡到底揣的是大局,還不至於為一個女人和寵信的臣子鬧得下不來臺,見他示了軟,自己的面子算是過得去了,臉色也好了一些。
“這些私事朕就不再多問了,師雨如今身份尷尬,本要嫁給叔叔卻跟侄子成了親,朕也不會頂著一個天大的笑話再對她動什麼心思,你大可以放心。”
即墨無白訕笑。
嘉熙帝起身走到他跟前:“朕現在只想知道,墨城究竟有沒有異心。”
即墨無白垂眼盯著手上的枷鎖:“回陛下,臣曾以此事試探過師雨,她避而不答,具體是不是有,臣不得而知,但臣可以確定的是,如今即墨倓身死,墨城就算有異心,計劃也已被打亂了。”
沒有皇帝會不顧及聲譽,對外作戰是武功,對內則有窮兵黷武之嫌,否則嘉熙帝也不至於兜兜轉轉繞個大彎子來圖謀墨城。墨城到底有沒有異心,決定著眼下能否再緊逼一步,進而直接拿下墨城,嘉熙帝自然關心。
他緩緩地繞著即墨無白踱步:“朝中事務繁忙,東南一帶又有異動,朕差不多也該返朝了,即墨倓的事怕是沒時間細查了,可如今證據確鑿,朕只怕是保不了你了。”
即墨無白抿唇不語。
嘉熙帝走到窗邊,抬頭看著外面的圓月,比在長安看起來碩大明亮許多。他的手指輕撫著窗框:“帝王便如這明月,朝臣如繁星,月明則星稀,星盛則掩月。喬定夜醉心權勢,朕少不得這顆星辰,卻又不願意他太亮堂,你說該如何是好?”
即墨無白幽幽道:“星辰再亮,也總有墜落之時。”
嘉熙帝聞言大為滿意,即墨無白與喬定夜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知道何時該恃寵而驕,何時該奉君為上,不拘小節但大局透徹,所以即使偶有出格,也依舊值得信任。
五月底,嘉熙帝啟程回都,無人知曉臨走前他曾與即墨無白暗中見過面,但都知道他在臨走時和前來送行的喬大都護相談甚歡,甚至最後還是由喬大都護一路相扶登上了車。
商旅和百姓們都在風傳,太常少卿已經失勢,新的寵臣誕生了。
六乘龍輦的車轍轆轆駛出墨城城門,城門背後的局勢卻依舊緊張。
城主府成了禁閉的幽籠,官員被隔離在這幽籠之外,對其中情形一無所知。政事大權在代城主手中,兵權一部分在代城主手中,一部分在已故的城主手中,這些都沒有遺失分割,但訊息被切斷,根本難以調動,等同虛廢。
刺史最為難,陛下臨走也沒有解決他的調任問題,他依舊在墨城夾著尾巴自保,一面要推拒喬定夜的拉攏,一面要敷衍葛賁等人的入夥要求,最後只能故技重施,又得了個神醫難治的病,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而此時城主府裡的師雨,除去每日去書房感受片刻嗜權如命的焦躁,便是倚在池邊餵魚,時不時以池魚自比,傷春悲秋。
喬定夜知道她是故意做給自己看,樂得安撫,二人時常打得火熱,漸漸的,連下人們都知道了,府中有些傳言很是難聽。
喬月齡站在遠處的迴廊邊冷眼旁觀,耳中聽著杜泉的挑撥離間。
自來到墨城,杜泉還沒有見到自家公子,心裡自然是很焦急的。他現在每日工作的主要內容就是圍繞在喬月齡的周圍隨時隨地進行口頭說服,不斷地強調他家公子對師雨如何如何痴情,甚至因此還辜負了她堂堂喬大都護的胞妹嗯,這是重點。
可師雨呢?冷血無情,對他家公子不聞不問,只顧自己的處境,甚至願意攀附喬大都護,實在可恥可恨!
說到此處,他的手指還對著亭中柔若無骨靠在喬定夜身上的師雨指指戳戳。這是相當無禮的動作,用以表達他心中的憤恨。
喬月齡其實心裡還不願意相信這一切,不相信她那個儒雅翩翩的兄長會滿腹陰謀詭計,甚至設計陷害故友,也不相信師雨會突然變得如此面目可憎。
她打斷杜泉,等亭中二人終於分開,獨自走去半道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