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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薄涼歡色】39
纖細的身影走到風念念和西陵楓的跟前,脫下戴著的氈帽,氈帽下的臉不施脂粉,卻依然是傾國絕色。
能有如此姝容的,唯有風初初。
只是,今晚的她,僅著了最素樸的裙衫,仿似當年在太傅府一樣的妝扮,然,妝扮一樣,其他的,都是會不去了。
此刻,於她和風念念來說,是何其相似的場景,又是何其不相似的緣由呢?
她睨著風念念,唇角勾起一道弧度:
“想不到,堂堂的翔王妃,竟是在閒散侯大喜的日子,和閒散侯相談甚晚吶。”頓了一頓,不容風念念啟唇,又道,“哀家的好妹妹,前幾日來求哀家,是為了那蒙冤受屈的人,還是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呢?不過都不重要了,哀家從來只相信自個看到的,不會相信耳中聽到的。”
這句話說得極是刺耳,但,風念念卻並沒有一絲的難耐,反是語音平靜:
“太后紆尊降貴來到王府,就是為了說這些話嗎?且不說是否嬪妾品行有虧,今晚,嬪妾對閒散侯說的話,卻是不怕再到審訊司說一遍的。”
早在那日御龍泉中,她的心就不會再起任何波瀾了。
“哀家怎捨得讓妹妹去審訊司呢?不過,哀家也認同妹妹說的,慈雲庵卻是最適合妹妹去的地方,畢竟翔王終日在外拉練,妹妹早些往慈雲庵去了,為翔王祈福,倒許是能讓翔王會在今後記起妹妹的好來。”語意一轉,恰是說出了帶著逼迫意味的一句話。
這,就是風初初應她之求,讓她做的事罷。
在最美好的年華,落髮出家,哪怕表面是有著光鮮的理由,暗中的酸楚,唯有自知。
這,其實也該是風初初最早就想看到的,關於她的下場。
風初初,始終是計較當日的一切。
只是,礙著父親,風初初做不得任何發落,可,倘說成是她自個提出,藉著方才風初初提的理由,卻是連父親都阻不得的。
縱然,以往的她是不會甘願出家的,可,現今,無疑對她亦是場贖罪。
是的,不管怎樣,早在她求風初初的那日,能預見到的,便是胥貴姬的下場。
哪怕,這也是胥貴姬的咎由自取,她終究,還是做不到坦然。
畢竟,如今牽連進去的,卻已不止是胥貴姬一人。
包括對那名容貌相似欽聖夫人的茗采女,無端地被髮落到冷宮受罪,也源於她彼時的罪孽。
所以,贖罪罷。
而今生,眼見,挽回翔王的心是無望了,而她嫁了他,終是一輩子的事。
哪怕,只是她一個人的一輩子。
“太后,今日,是臣要來此,和翔王妃無關。”在旁沉默許久的西陵楓驀地啟唇說出這一句。
落進風初初的耳中,話語裡的意思儼然並非這句話的表面一般。
源於,曾經的西陵楓無論怎樣,都不忍忤她的意思。方才的這一句話,卻明顯是變了味道的。
“哀家來此,只是順了翔王妃的求見,恩准翔王妃於三日後,落髮慈雲庵。當然,哀家會將這道訊息告訴翔王,好歹,夫妻一場,惟願翔王能趕回來,再見王妃一面。”風初初僅說出這一句,眸光卻始終不去瞧閒散侯。
今晚,她不是沒有料到西陵楓會耐不住胥雪沁的相求,進宮來求皇上。
雖然,她不想看到這一幕,也知道,西陵夙不會見任何人。卻還是派近身太監守在禁宮角門,一旦瞧見他來,便先行阻了他。
這一阻,不止是私心使然,亦是為了西陵楓。
畢竟,西陵夙對西陵楓不可能不存著芥蒂,在萬事沒有具備前,她怕西陵夙借題發揮,只做狠絕的發落。
是的,縱然,西陵楓是回了帝都,可,西陵夙難道真的因為嶺南一事,就容得下西陵楓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可,今晚,西陵楓,竟還是來了。
原來,他的心軟,曾讓她心動,如今,卻也這麼氾濫。
不止是他來了,亦是風念念在審訊司問詢完畢後,為了扮演姐妹情深的樣子,她吩咐用她的肩輦,送風念念出宮。於是,那倆人,便在宮門口相遇。
守在那的人,眼看著風念念和西陵楓說了幾句後,乘上車輦先後離開,於是,另派人跟了去,一邊往關雎宮來回她。
她自然是沒有歇下的,她本來也不想過急地逼風念念出家,畢竟姐妹一場,哪怕,風念念出家,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