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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您的心吶,都盡在不該盡的地方了。”千湄如今和蒹葭說話,也不避諱,直截了當地說出口,事實也是如此,“這些奴婢會吩咐宮人去做,但,奴婢剛剛說的話,還請娘娘也費心想一下才好。”
蒹葭的笑意卻有些凝在唇邊,孩子?或許,她是該要一個孩子,這樣,在這寂寥的宮裡,也是種慰藉罷。
可,要個孩子,豈是她想要,就會有的呢?
從前,西陵夙的翻她的牌不過是演戲的需要。
如今,西陵夙更是根本不會翻她的牌。
徐徐起身,殿外,夕陽如血,這一晚,西陵夙翻了胥貴姬的牌子,晚膳後,蘭陵宮,卻是來了一位稀客,說是稀客,是她從來沒有來過蘭陵宮,也沒有向其他諸妃一樣,彼此間會有所走動。自她解了禁足後,每日都待在自個的宮裡,並不出去,而西陵夙除了例行翻過一次牌以外,似乎也將她忘在了腦後。
她,就是範挽,範容華,唯一一個,侍寢後沒有晉位的嬪妃。
她進殿的時候,蒹葭剛沐浴完畢,著了寬大的紗袍,長裙迤邐地拖延在玉石地上,出塵脫俗
【冷宮薄涼歡色】06
範挽望著這樣的蒹葭稍稍有些出神,不過數月未見,這位曾經教導過她的司寢卻是變得太不同了。
說不出這不同的地方在哪裡,人還是那個人,妝容甚至也沒有因貴為夫人有所變化,但,看上去,就是不再一樣,若她是男子,或許也會為這樣的女子心動,淡淡的燭光灑在蒹葭的身上,讓人覺得淡然、美好。
可,如今呢?
即便這樣美好,也不過盛寵了數月,被皇上明著推到風口浪尖的位置後,隨著一切波動看似塵埃落定,終究是被冷落了。
“嬪妾參見夫人。”也是這數月,她和蒹葭的身份,卻是涇渭分明,直到現在,她仍需要向蒹葭行禮請安,源於,再怎樣,名義上,蒹葭是後宮最尊貴的女子。
“快起來。”蒹葭起身,親手扶住範挽。
那一晚的研習**,其後導致的種種,即便,她曾竭力去保範挽,卻依舊沒能轉圜什麼,只讓範挽,被禁足了三月,而這三月,恰恰是新選嬪妃進宮,最易得聖寵的契機。
雖然範挽的禁足,和她沒有直接關係,可,她的心底,終究是不好受的。
什麼時候,她的心能變得硬一些,或許才更適合這宮闈的生活。
“謝娘娘。”範挽順勢起來,猶猶豫豫地望著蒹葭,欲言又止。
還是以前那樣的性格,這樣的性格,其實真的很好,只是,在這宮裡,或遲或早,都會改變罷。
“千湄,上茶。”蒹葭摒去殿內唯一的宮女千湄,執起範挽的手,一併在涼椅上入坐,遂道,“數月不見,容華清瘦了不少。”
“娘娘的嗓子——”範挽吞吞吐吐說了半句話,咬了咬唇,還是沒有說全。
“不礙事,只是沙啞些罷了。”蒹葭淡淡一笑,問,“加上這幾日,一直忙著張羅中秋家宴,嗓子才更見不好,對了,不知容華準備了什麼才藝?”
範挽是那種有所求,臉上就一定看得出來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適合後宮的,可,因為是世家女子,所以哪怕不適合,都必須得在後宮中,艱難的生存下去,而聖恩,是唯一期許的東西。
既然,範挽猶豫著,不如還是由她先問。
果然——
“夫人,嬪妾正是不知道該準備什麼樣的才藝,所以為難呢。”
“容華的簫學得怎樣了?”蒹葭問出這句。
“在禁足期間,一直有練,可,還是不盡如人意,嬪妾或許——真的太笨了。”範挽語調躊躇了一下,有些沮喪地低垂下臉。
“其實,未必要技驚四座才吸引人。”蒹葭淡淡地笑著,千湄已然奉上香茗,蒹葭伸手端起,掀開盞蓋,“就如同,哪怕只是為皇上沏一壺好茶。”
“沏茶?”範挽有些怔然。
蒹葭頷首:
“是,沏茶,不知容華是否有興趣,在本宮這研習幾日沏茶呢?”
“那,嬪妾先謝過娘娘。”範挽雖仍不明就裡,但卻立刻起身,福了一禮。
蒹葭端著茶盞,她本來就是茶農的女兒,雖然三年前的病,讓她記不起過去太多的事,可三年內的耳濡目染,她終究對茶算是瞭解的。
一如她方才所說,有時候真的不需要太多的刻意,太過刻意了,少了的,就是不可或缺的心意。
而在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