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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對了,約莫十日前,夫人曾經到過您的屋裡。」
「額娘?」馥容不解:「額娘應該只是找我,不會動我的箱櫃。」
「是呀」稟貞也感到疑惑。
「不打緊,我去問問額娘,也許有答案。」她說,同時轉身。
「小姐,」稟貞忽然喚住她,神色焦急。「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告訴您,老爺正在等您呢!」
「阿瑪?」
「是,老爺派家人來傳話,要小姐一回府,立刻到書房去見老爺。」
馥容略略沉吟,過後回答:「好,我知道了。」
她隨即離開閨房,往她阿瑪的書房而去。
自授命為理藩院侍郎後,這是兆臣第一次來到東北參場。
留真陪伴著兆臣,雙雙騎馬馳騁在東北的大草原上——
「律——」
馬兒停在一處斷崖邊,留真立即跳下馬,奔至斷崖邊緣探看底下幽深的湖水,然後回頭臉上滿是喜悅之情。「如何?這處風景堪稱人間絕境,我沒有誆你吧!」
兆臣笑了笑,跟著躍下馬背。「山明水秀,景色確實怡人。」牽著馬,他走向崖邊,與留真並肩站著。
「知道我為何帶你來這裡嗎?」留真回頭對他說。
「帶我來欣賞絕妙的風景。」他笑答。
「不僅如此,」留真難掩興奮之情。「現在,皇上已授命你為理藩院侍郎,你的雄心與抱負,都將有所開展,正如這大片山水,大開大闊,前程一片光明。」
「妳對我也太有信心了。現在該說是責任更大,壓力越沉,前程是否光明,還言之過早。」
「只要盡其在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這不過是你升官晉爵的開始而已。」
兆臣忽然沉默,但笑不語。
「你怎麼不說話呢?」留真問。
「升官晉爵不是結果,只是責任的開始。天下糧倉,我食君米祿,應當夙夜匪懈報效朝廷。古人云:人各有命,富貴在天。我雖不全然相信命運,但也不至於妄自尊大,不懂得益謙虧盈的道理。」
留真看著他的眼神,除了仰慕,還有熱情。「是我說錯了!你只要記得,我是衷心祝福兆臣哥此番為官,相信你必有作為,這樣就可以了。」
「先謝謝妳了。」兆臣笑。
留真收起笑容,突然含蓄起來,猶豫了片刻才開口:「如今皇上已授命,王爺與福晉應該也為你的成就感到高興,接下來,他們應該就要開始擔心你的婚期了。」
兆臣看她一眼,抿嘴微笑。「額娘確實已經開始關心我的婚事。」他從容自在地回答。
「真的?」留真語調興奮,她沒想到,他會對自己實話實說。
「對。」他點頭。
「那麼——」
「額娘已為我物色一名出色的女子,快的話,這趟我回京後就要正式提親了。」
一聽到這裡,留真的臉色都變了。「你、你說要回京提親?」
「是。」他看著她回答,眼神很堅定。
「那麼,」留真神色不安。「那女子,她、她住在京城嗎?」她雖然焦慮,但又不願放棄,繼續試探。
「是,她是翰林院掌院,英珠大學士的閨女,馥容·佟佳。」
因為太過於震驚,留真呆住了。
「聽到這個訊息,妳不恭喜我,為我高興嗎?」他問她,眼色深沉。
留真用力喘了一口氣,胸口都痛起來了。「我,」她哽咽地說:「我確實應該恭喜你,兆臣哥,恭喜你,祝你祝你幸福。」
「謝謝。」兆臣抿嘴,對她微笑。
留真卻掐緊了拳頭,直到堅硬的指甲,深深地戳進掌心肉裡。因為如果不這麼做,她怕自己會失去控制,當著他的面哭出來。
見到亭亭玉立的女兒,老翰林英珠便不自覺笑了出來。
「坐,坐下再說。」
「是。」馥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阿瑪沒記錯的話,妳今年已經二十了?」英珠開啟話匣子,先問女兒。
「是。」
「是阿瑪的錯,沒早一點為妳物色親家,稍不留意,就令妳年華虛度了。」
「阿瑪,您別這麼說。」馥容告訴父親。「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方式,如果阿瑪不討厭女兒,女兒願意一輩子都不嫁,留在這裡陪伴阿瑪與額娘。」
「我這做阿瑪的可不能這麼自私,再說,妳額娘也不會同意。」英珠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