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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聽到屋外呼呼的風聲中還夾雜著一陣哭音。
她好奇的掀開了簾子,人蹤罕有的街上此時卻是有人。
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呼天搶地,被一個大漢拽著不停的踉蹌前行。而她的身後是一個形容猥瑣的中年漢子,以及那漢子腳旁跪著的一個婦人,不停的對他磕著頭。
“她爹啊,你不能這樣啊。妮還這樣小的年紀,你怎麼能將她賣了?你這不是毀了她的一輩子嗎?你還不如拿把刀將我們娘倆都殺了。”
一面哭,一面號。
而被拉的那男子數著手中的銀錢,聞言不耐煩的一腳踹了出去,重重的呸了一口之後,蠻橫的罵道:“一個女娃娃,留著做什麼?每天還得廢老子的吃喝用度。賣了更好,還能給老子掙點錢,總算沒白養她這麼多年。還有你,打量我不敢休了你還是怎麼的?進門這麼多年,就沒給我生個帶把的。光吃不下蛋,惹鬧了老子,連你一塊賣了。”
那婦人從地上爬起,膝行著又撲過來拉著那男子不停的哭喊著。可那男人不為所動,只是將手中的銀錢收入了袖中,而後也不再管地上的婦人,轉身就走。
屋外那婦人的哭喊聲仍在繼續,聶無憂放下簾子,有些不解的掉頭問夥計:“小二哥,他們這是做什麼?”
那夥計也正在望著街上的那一幕,聞言長嘆一聲道:“唉,作孽啊。這個是村東頭的趙老四,那地上的婦人是她的堂客,而剛剛的那個小姑娘就是他的女兒。這個趙老四祖上本來還是有些資產的,可偏生他嗜賭成癮,將一份好好的家業愣是給賭的家徒四壁。這不,拉著那小姑娘的是我們鎮上青樓裡的打手,肯定是那個趙老四輸紅了眼,沒錢了,就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賣入了火坑。唉,天殺的,怎麼就不將這畜生給收了呢。 ”
聶無憂一聽,心中火冒三丈,當即掀開簾子就衝了出去。
春柳一把拉住了她:“聶姑娘,你要做什麼?”
聶無憂回過頭來,面上鐵青:“我先去將那小姑娘給救了,然後將那畜生給廢了。”
“然後呢?你將那小姑娘給救了,她們母女勢必不能再待在這裡。背井離鄉?四處流亡?還有那漢子,你將她廢了,讓她們母女怎麼辦?你就不怕那婦人怪罪於你?”
“這樣的丈夫,要了有何用。還不如一刀給廢了。”
春柳反而是放開了抓著她胳膊的手,慢慢的道:“雖然你是如此想,但那婦人未必就如此想。在她的心中,自己的丈夫縱使再不堪,那也是自己的天。你殺了他,非但不是幫她,反而是害她。”
聶無憂煩惱的扯了扯頭髮,問道:“那我怎麼辦?”
忽然眼前一亮,急急的道:“不如我給她一大筆的錢,將她女兒贖了回來,剩下的錢他們一家再好好的過日子。”
一面說,一面深深的為自己的這個主意叫好。有了錢,那漢子就再也不會賣自己的親生女兒了。
春柳卻是輕輕的笑了:“聶姑娘,你真是太天真了。對於一個嗜賭成性的人來說,你就是給他一座金山,他也會拿去賭掉的。然後到了那一天,他還是會賣掉自己的女兒。你以為這世間,人人都會有一顆赤子之心麼?棄惡從善這四個字從來只存在於書冊中罷了。”
聶無憂繼續煩躁的扯著自己的頭髮,皺眉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麼辦啊?難道我們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小姑娘就這樣跳到了火坑裡?”
春柳卻是抬頭望著那灰濛濛的天。暮雲四合,黃沙捲過,隱隱有一輪圓月閃現。
她緩緩的扯起嘴角,笑容苦澀,輕輕的道:“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這都是命啊,能怎麼辦?”
聶無憂聞言卻是忽地心中豪氣頓生,大聲的道:“我從來不信什麼命,自己的命運是由自己掌控的,縱是老天要干擾,那也先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一間小小的土磚房,簷下的兩盞牛皮紙燈籠在寒風中嗚咽。其上大大的賭字被燭光一照,觸目驚心。
掀開厚厚的氈簾,夾雜著各種氣味的暖氣撲面而來。
聶無憂皺了皺眉頭,眼光略一掃視屋內。
凹凸不平的土牆,簡陋的桌椅,四角燈籠燭火,照的屋中亮如白晝。
每張桌前都是滿滿當當的圍著人。與屋外水滴成冰的天氣相比,這裡的每個人都是額上熱汗,神情亢奮。
聶無憂眼光一掃之下,已經看見了趙老四。他正眼望著桌上的骰盅,額上青筋暴起,口中大喝著:“大,大。”
她剛剛拉著春柳走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