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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到他臉上的表情。此時此刻伍欽暘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文鶯鶯的腦子能夠清醒一點兒,千萬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了他重要的證人,否則就算他心裡清楚殺害文鶯鶯的真兇是誰,也再找不出能讓他甘心伏法的證據了。
警察局距離楊府的路途並不是很遠,伍欽暘從警察局的後院跑到楊府的正門,差不多隻用了一刻鐘的時間。但伍欽暘並沒有著急進去,比他早到的玄珏也沒有,因為他們發現偌大一個楊府的門前竟然沒有一個下人,彷彿所有的人都憑空消失了一般,一條街外的人們卻還是行色匆匆,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座深宅大院所呈現出的異常。
伍欽暘站在楊府的門前,只覺得這扇大門又重又沉,明明是晌午的天氣,卻無端透出一種詭秘的潮溼還有陰冷,而且這種感覺也並不陌生,曾經出現在程家的別墅裡,也曾遊離在那個血紅玉鐲的內部,險些將玄珏從十五樓上推了下去,在醫院附身致使程昌駿墜樓,最後又讓自己穿越回民國年間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伍欽暘忽然覺得有些緊張,因為他沒有把握能勸服這個已經變得有些陰晴不定的女鬼,便低頭和玄珏交換了一個眼神,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慢慢推開了楊府的大門。
楊府內部同樣靜得可怕,人都不在,只有楊少爺的靈堂還在,紛飛的白縵交疊著發出噼啪的響聲,就如同厲鬼的呼號一般,有種說不出的陰森之意。伍欽暘並不熟悉楊府內部的格局,剛走到那天楊老爺招待他們的偏廳,就聽見一陣飄渺的歌聲從內院深處傳來。這時空氣中又充滿了那種紙錢焚燒過後的味道,伍欽暘停下腳步,忽然發現這歌聲竟是一段婉轉的戲腔,其中還隱隱夾雜著少女驚恐畏懼的哭聲。伍欽暘覺得大事不妙,連忙循著歌聲追了過去,剛邁入內院就見一箇中年婦人直挺挺地站在一扇門前,從背影看正是那天見過的楊家大夫人曹玉玲。
但今天的大夫人卻失了之前那種從容睿智的氣度,兩人明明還隔著一段距離,伍欽暘卻已經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害怕,身體緊繃,冷汗直流,如同困獸般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敢動還是根本就不能動,整個人已經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塑。她的精神同樣十分緊張,甚至可以說是麻木,因為她根本沒有發覺伍欽暘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正在和她一起注視著屋內的情況。
這是一幢二層的建築,一樓的正中是個尚未被完全拆除的戲臺,此時楊曉芸正雙腿懸空地坐在二層看臺的木欄杆上,一臉的驚惶之色,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脖子。她顯然已經發現了伍欽暘的到來,只是不知為何沒能發出聲音,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搖頭,一張蒼白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而就在伍欽暘的身影出現在大門視野範圍內的時候,那種咿呀的唱腔卻突然消失了,隨即傳來一個女人輕輕的嘆息。伍欽暘忽然覺得這地方似乎有些熟悉,腦內閃過一些零散的片段,戲子長長的水袖從眼前拂過,滿地的鮮血以及四肢扭曲的人形,認出這就是楊少爺墜亡的地點,也正是文家班以前進府唱戲的地方。
而就在那一聲嘆息過後,又有一個略顯幽怨的女聲冷冷響起:“你不該來的。”
楊夫人這才發現身後有人,心頭一駭,幾乎都要暈了過去。伍欽暘順勢攙了她一把,繞過楊夫人走進屋內,回答道:“是你讓我來的。”
他不等文鶯鶯說話,又繼續道:“我媽說好奇心害死貓,我本來也沒想多管閒事兒,你和程家的恩怨我也沒興趣知道,也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置程昌駿於死地,他已經很倒黴了好不好?你說好好一個週末我幹什麼不行啊,東奔西跑地替你查一個鐲子,我作業還沒寫完呢,你又把我弄到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我知道你死的很冤枉,你也很可憐,但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楊家母女不是害死你的真兇,你還是放了她們吧,不然真兇可能永遠都得不到法律的制裁,因為關鍵性的證據還在楊夫人手上,你害死了她的女兒,她又怎麼會把證據拿出來替你伸冤啊,或者你把她們母女一起殺了,我更沒地方去找真兇的證據了。當然了,我也不會看著你在我面前殺人,所以不如你先退一步,再仔細想想怎麼樣?”
文鶯鶯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的聲音聽上去十分飄忽,“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為了就是不讓我報仇,好讓她們母女兩個逍遙法外!”
伍欽暘道:“你不是一直在聽我的?”覺得腦筋清醒的女鬼才最難對付,他之前一直擔心文鶯鶯會鑽牛角尖,不想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而這時文鶯鶯已經出手,伍欽暘只覺得一陣陰風襲來,便下意識地伸手擋了一下。半空中不知何時又垂下了許多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