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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最近真的是同情心大氾濫。這樣下去準沒好事。
阮喬低咒一聲收回視線,加快速度往修理廠趕去。
“煙鬼,把板頭給我。”阮喬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扯著嗓子喊道。
這輛車子破損的太嚴重了,但不說車身上那些數不清的壓痕,四個輪胎幾乎報廢三個。是一場嚴重的交通事故。
阮喬的手指顫了顫。
交通事故。
耳邊赫然想起那一陣陣幾近絕望的呼喊。
“阿喬,發什麼愣?”煙鬼吐一口嘴裡的白煙,將板頭遞給阮喬,“一大早就心不在焉的。嘿,聽說昨天那個小子是你表哥?”
阮喬剛擰了一個螺絲,眉頭一皺,疑惑道:“表哥?”
“安陽那小子說的。一開始顧美人和齙牙還發誓那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嘿,沒想到把安陽惹毛了,那小子,嘿。”
煙鬼將吸剩的菸頭丟到地上踩了踩,露出一口黃牙。
“是,我遠房表哥。”
阮喬無奈的點點頭,“怎麼不見安陽?”
煙鬼打個哈欠,一臉挪揄:“你不知道?安陽被他媽拉去相親了。”
“相親?”
“可不是。哎呦,可把顧美人急得。”煙鬼罵罵咧咧的走開。
阮喬從車子底下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相親,安陽相親去了。
是啊。安陽以後會結婚,會有小孩,會有自己的生活。即使他對自己再怎麼好也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阿喬,你是個好女孩。我知道安陽喜歡你。可是你要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啊。你也知道你爸的醫藥費加上阮育的賭債,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家是有這間修理廠,可是這一年也掙不了多少錢。安陽是有前途的孩子,你可不能把這樣的重擔壓在他身上,那會壓死他的。阿喬,你千萬別怪阿姨”
那是兩年前,剛搬到新家的時候,安陽的媽媽偷偷和阮喬說的,阮喬記得安陽的媽媽死死的拉著阮喬的手,抽抽搭搭的哭了好半天,眼淚是止也止不住。阮喬心底那一點點小火苗就被安陽媽媽的眼淚給徹底澆滅了。
是啊,愛情,是需要資格的。那不是誰都能享受的奢侈品。對於這樣的自己來說,愛情,本就是一場童話。
“阿喬!阿喬怎麼辦?安陽去相親了。聽說對方是商鋪老闆的千金,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顧美人本想摟著阮喬痛苦,卻礙於阮喬身上大片大片的機油,只得生生收回手,
“要是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安陽和你在一起,至少這樣我還能有點勝算呢。”顧美人哀嘆一聲,掏出小鏡子開始擺弄新畫好的妝容。
阮喬作勢要將烏黑的手掌印到顧美人雪白的短裙上,這才讓顧美人踱著高跟鞋尖叫著跑開了。
阮喬彎起嘴角笑起來,偏頭看向窗外,果然星星點點開始下起小雪,看那勢頭來勢洶洶,怕是一場暴雪難免了。阮喬隨手拿起一塊抹布擦了擦手。掏出手機。
“你好。我是昨晚打電話的人。我姓阮。”
阮喬清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活潑一點,畢竟,做服務員這份工作可不需要一臉哀愁。
掛上電話,阮喬正要去拿放在窗子上的車鑰匙,腹部卻突然一陣撕裂般得絞痛,幾乎讓她叫出聲來。
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往胃裡扎一把冰刀,疼痛是那樣清晰,腦子裡嗡嗡的,眼前幾乎看不清事物。
阮喬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吸氣,雙手握成拳頭緊緊的抵在腹部。額頭上的冷汗下雨一般,順著蒼白的臉頰一直滴到地板上。
該死的。
阮喬腿一軟,直直的跪在地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往腹部而來,撕痛猶如跗骨之蛆一般,怎麼樣也無法擺脫。
藥,藥在哪裡?
睜不開眼睛,睫毛上全是冷汗。壓的眼皮好重。
阮喬空出一隻手往褲袋摸去。
沒有還是沒有。
絕望不期而至,漫天遍野的恐懼嚶嚶將阮喬包圍。阮喬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
是血。大片大片的鮮血。那麼多的血從車子底下飛速的流出來,彷彿唱著死亡之歌的地獄使者。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有那麼多血。
不不停下。不要再流了。
阮喬劇烈的顫抖,耳邊可以清晰的聽到上下牙床相互碰撞的聲音,有鹹鹹的感覺流進喉嚨裡。阮喬知道,那是嘴唇被咬破了。
腳步聲傳來,那樣急促。阮喬不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