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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宣室,額髮、鬢角都被潮溼的水汽沾溼,一眼看去,就如同江南水墨畫中的青影一般。
“愛卿,工部的奏報想必你已經知曉了?”
蕭迦傲點點頭,揚州西堤受災一事,蕭迦傲早已知曉,看了地方傳來的奏報,自是觸目驚心。不過更讓她震驚的是,是範廷方的書房之中秘藏的有關“每年決口必決西堤”的奧秘,每一個字都好似裹著沿岸百姓的生命和血淚。
“對於此事,你有什麼看法?”
“這件事,趙大人怎麼說?”
“他?他現在正在詔獄之中,和老鼠和蟑螂為伴呢。朕知道此事必有內情,趙驪他想保別人,朕第一個就饒不了他。”厲衡陽狠狠地說。
蕭迦傲垂下眼簾,修長的眼睫毛如翠鳥的翅膀一般微微顫動:“趙大人不說話,並非因為想保人,而是因為害怕。”
“害怕?蒼瀾國中,還有人可以比朕更讓他感到害怕?” 厲衡陽反問道。
蕭迦傲點點頭:“是的。”
厲衡陽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因為他知道,蕭迦傲並未誇大其辭,相反的,這其中勢必隱藏著更為重大的內情。
“愛卿,你說吧。朕聽著”
“揚子江的河堤分東西兩岸,西岸人口密集,百姓眾多,東岸卻人煙稀少,都是一連幾百畝的大農莊。每次江山氾濫,工部都要派人去洩洪,洩西案,百姓遭殃,洩東岸臣只怕有些人會不答應吧。”
“你說,不答應的人都有誰。那些,都是誰的地?”
“工部尚書趙大人,揚州刺史杜大人”
厲衡陽輕輕哼了一聲:“朕就知道有他們,你繼續說。”
“太國舅李大人。”
厲衡陽的目光頓時嚴厲了起來,不過臉上依舊不動聲色:“還有呢?”
“還有”蕭迦傲頓了一頓,碧綠的眼眸含有深意地看著厲衡陽:“還有一千畝絕好的良田,是您的田。”
“朕的田?整個蒼瀾國的土地都是朕的,朕要那一千畝良田幹什麼,簡直荒唐!”
“範大人的府上,有一本戶部歷年的稅務報表,臣近日稍稍翻閱了一下,那一千畝良田的稅收,的確是收歸宮廷內庫所有。這不是陛下的田,又是誰的田?”
在蕭迦傲看來,這件事的確太過禁忌,除非厲衡陽下狠心,否則誰也動不了。
厲衡陽慢慢站了起來,負手佇立了好久,黑色的衣袖在硃紅色的雕漆屏風前緩緩散開,莫名的有種肅殺的氣氛。
“愛卿,你說這樣的話,指責朕昏庸無道嗎?”
“江山社稷,百姓親情,陛下心裡自然有一杆秤的。臣不再多言。”
突然,蕭迦傲的面前寒光一現,一柄長劍出鞘,劍身如秋水清泉一般,明晃晃地照著她清晰的側臉,蕭迦傲的睫毛動也不動,只是靜靜地端坐著。
厲衡陽用手緩緩撫摸著長劍如冰玉般的劍身,嘆道:“這是我國祖傳的碧水劍,可上斬昏君,下斬奸臣。今天,朕就將這把劍賜給你。愛卿立即去揚州一趟,決東堤洩洪。那一千畝良田不是朕的嗎,愛卿看著順眼,就洩那一塊,不必顧慮。”
說著,厲衡陽將寶劍入鞘,穩穩地遞給蕭迦傲,面不改色,眼中卻好似有一股柔情隱藏在深處:“去吧,愛卿,這件事,除了你沒人能辦到。滿朝文武這麼多人,也只有你敢告訴朕真相。”
蕭迦傲鄭重其事地接過長劍,使才抬眼望著厲衡陽,眼中自有一股堅定的信念:“陛下,臣一定不辱使命。”
“等一下。”等蕭迦傲走到宣室門口,厲衡陽突然讓她停住,拿了一件玄色的羽紗披風,親自披在蕭迦傲的身上:“愛卿,秋涼了,披上這件披風上路,莫要脫下,朕看誰敢在路上動你。還有,揚州刺史養有府兵,你帶一隊朕的錦衣衛去,誰要是敢阻攔你,就用朕賜你的尚方寶劍格殺勿論。”
厲衡陽對她如此珍而重之的表示,倒讓蕭迦傲有些感動:“陛下不必擔心,臣不日即可歸來。”
望著蕭迦傲披著玄色披風遠去的背影,在雨中好似淡墨一般漸漸隱去,厲衡陽不由地暗暗低語:“朕知道,送你去的是一條九死一生之路,但是朕,一定全力護你到最後。”
此後,蕭迦傲就押著揚州刺史回到咸陽,人還未進京,彈劾他的奏章就鋪天蓋地地飛到厲衡陽的御案之上,有人告他越權行事、圖謀不軌、有人告她濫用私刑,討伐異己,更有人告她利用美色迷惑聖上,居心叵測,厲衡陽看了奏摺之後,令秉筆太監一一記下遞奏疏人的名字,好在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