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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濃濃的哀怨被一掃而空。
“初吻?你的初吻不是早就被鄭理”袁穗很陰險地提醒
“那個不算!”易江南的聲音小了一些。
那是七歲那年,有一天牙痛得利害,可是因為想和鄭理他們一起去軍區大院裡偷白蘭花,所以易江南誰也沒說,一放學,還是跟著鄭理他們往外跑。好不容易爬上高高的白蘭樹,剛剛來得及深深地吸進一口帶著濃濃白蘭花香的空氣,在下面負責望風的猴子突然大叫:“有人來了,快跑!”於是在由遠而近的喝斥聲裡其他人一個跟著一個往下躥,然後象兔子一樣撒丫子猛跑。易江南驚慌失措地正想跟著往下跳,卻被鄭理一把抓住縮在白蘭樹濃重的樹影裡。不一會,讓人恐懼的腳步聲還沒到樹下就往圍牆那邊追過去了。易江南卻嚇得腳都軟了,忍不住地發抖,鄭理好笑地抓住她的手緊了緊:“不用怕,他們都追過去了,再等多一會兒就沒事了。”
易江南皺著眉頭苦著臉小聲說:“不是,是我,我, 我牙痛!”
鄭理這才發現易江南的右邊臉都腫了起來,忍不住生氣:“牙痛你還跟著來幹什麼?”
易江南總不可能向鄭理承認自己是他的跟屁蟲吧,只好理虧一樣低著頭。
“很痛嗎?”鄭理小聲問。
“唔!痛得我想哭!”易江南咧著嘴,真地想哭出來了。
“別哭,別哭,我知道怎麼治牙痛!”鄭理生怕被易江南的哭聲暴露了行藏,趕緊說。
“真的?”易江南抬起頭問。其實此話純屬多餘,既使已經被鄭理騙了幾千次了,但是事到臨頭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他,“怎麼治?”
“把頭伸過來。”鄭理悄悄說,易江南聽話地捱過去,發現鄭理的眼睛亮晶晶的。
“笨蛋,把眼睛閉起來,給你這麼瞪著我會做惡夢的。”
“哦。”易江南閉上眼。然後,就感覺嘴巴上有一個涼涼的,乾燥的東西捱了上來,棲息,最奇妙的是,那個跟自己的嘴緊緊挨在一起的東西軟軟的,而且居然會跟著自己嘴唇的溫度變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嘴巴上突然一空,心也跟著空了一下。
“好了嗎?”等了半天,再沒有其他感覺,易江南不敢睜開眼。
“好了!怎麼樣,還痛不痛?”易江南睜開眼,看到鄭理一臉熱切地期待地問自己。
其實都不用仔細感覺,牙還是痛得要命,可是看到鄭理臉上的表情,易江南怎麼都不忍心說“沒有”兩個字,只好吸著冷氣說:“好象沒那麼痛了。”鄭理很滿意地樣子:“昨天晚上我看到我爸就是這麼幫我媽治的牙痛!不過幫你治療的時間要久一點,因為我想,看起來,你的樣子比我媽要嚴重一些。”
“你拿什麼給我治的?”易江南好奇地問。
“呶!我的嘴!”鄭理恬不知恥地指了指自己緋紅的嘴唇,然後就笑了,夕陽透過斑駁的樹葉,將溫和的金色斑點印照在鄭理的臉上,燦爛而奪目,在濃郁的白蘭花香裡,好象亙古以來,他就坐在那裡,千年的陽光下,不變的,還有那樣的微笑和閃閃發亮的眼睛。易江南真的感覺不到牙痛了。
其實一直到今時今日易江南都沒有發現鄭理說完這句話以後臉上的笑容綻放的幅度是多麼的可疑。
後來,易江南很虔誠跟袁穗介紹了這個鄭氏特別治療法之後,被袁穗足足罵了兩年白痴,一年笨蛋,並從此被抓住了小辮子,一碰上易江南想跟袁穗說不的時候,只要袁穗陰森森地問一句:“你牙痛了嗎?”易江南就只好舉手投降,逆來順受,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她和鄭理親親過,一定會被鄭理整理出朋友名單,這是易江南不敢想象的。當然時至今日,隨著時代與社會的變遷,小辮子的含義已經演變成了一種向惡勢力低頭的慣性。
“喂!易江南!不要告訴我你又走神了!”袁穗對著電話痛心疾首地呼喊。
“哦,沒有,我聽著呢。”
“你幹嘛要打盧永福?”
“你這句話問得很沒水平哈,我不打他難道還要給他寫封表揚信呀?!他是個流氓吶!”易江南重新想起自己為什麼一晚上都這麼憤怒的原因了。
“其實你這一巴掌是為了自己打的還是為了鄭理打的?”袁穗冷靜地問。
“這個,這個有區別嗎?”被袁穗一下子問中了心底最虛弱的一塊兒,易江南有點兒結巴。
“算了,南南,你自己心裡清楚得很,”袁穗心軟了一下,“不要以為揹負才需要力氣,放下更需要智慧和勇氣。你還是選自己能放下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