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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霍遠凝視她,寵溺一笑,“那你早點休息,今晚我哄小遊睡覺。”
“好。”她格外順從地答應,沒有注意到他投來的目光裡帶著一抹深思。
五十七、風敲竹
“媽。”
門開啟,知返輕喚了一聲,心裡有些酸楚。
張海瑤應了一聲,把嶄新的拖鞋遞給她,低頭的一瞬間,眼裡隱隱有水光湧動。
“這是給你和爸帶的禮物。”知返把紙袋放在客廳的地上,雙手一空,站在原地竟有些侷促。
“回來了就好,還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張海瑤望著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丈夫,“景瑞,女兒回來了,你怎麼一句話都沒有?”
“你要我說什麼,我能跟她說什麼?”孟景瑞冷哼一聲,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兩年不進家門的人是她!”
“去年我要去看女兒,你自己不去現在又怨什麼?”張海瑤一臉尷尬地夾在中間。
“是啊,她翅膀硬了,想上哪上哪,當初一聲不響地就離開,丟下一堆爛攤子,叫我現在還無顏以對穆家,我去看她?面子還真是大!”
“景瑞,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張海瑤聲音拔高,氣惱地制止丈夫出聲。
“爸,”知返梗著嗓子開口,倔強的神情與父親如出一轍,“無論你怎麼想,我當初沒有半點對不起穆家的地方,至於你覺得虧欠他們,那是你的事情,和我無關!”
“孟知返!”震天的吼聲響徹客廳,孟景瑞惱羞成怒地站起來,“你這是什麼混帳話!”
“媽,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們。”強忍著眼底凝聚的水汽,知返往門口退去。
“吃完飯再走也行啊”張海瑤試圖想要挽留。
“不了,再見媽。”聲音顫抖地說完,她合上門,步履凌亂地跑下樓。
沿路的風景一路倒退,不斷湧出的淚水在臉上肆虐,收音機的音樂蓋住了哭聲。不是沒有心理準備面對今天遭遇的場景,但當父親嚴厲的神情再度浮現在腦海,難過委屈的情緒交織,還是狠狠地絞痛了心。
體貼的丈夫,聽話的兒子,溫暖的小家庭,週末一起去探望父母——這樣穩定閒適的生活,她何嘗不想擁有?這兩年來,每當同事間興高采烈地討論這些家庭瑣事,她總是能避則避,獨自躲到一旁,想著小遊可愛的笑臉,想著他軟軟的小身子賴在她懷裡口齒不清地叫她媽咪,想著他每次吃到好吃的東西總會獻寶似的往她口中塞,想著許久以前,曾有一個寬闊的懷抱,環著她承諾一個幸福的未來,想著曾有那麼低沉動聽的一個聲音,輕喚著她,知返。
停住車,她埋首在方向盤上,收音機裡Dido悠悠地唱著那首《White flag》。
眼看心就要觸礁,但我絕不會就此束手投降。
我的心門不會升起白旗,我依然愛著,而且,永遠。
情不自禁地拿出電話,按下熟悉的號碼,等到那邊的嘀聲傳來,她才猛地一驚,意識到到自己在做什麼,想結束通話,低醇的聲音已經傳來:“喂,知返?”
拿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她深呼吸,盯著螢幕,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喂?”等不到回應,他又問了一下,隨即結束通話。
十四秒。
知返望著螢幕顯示的通話時間,心裡隱隱覺得悵然。
鈴聲忽然間響起,她渾身一震,幾乎下意識地接起來。
“知返?”溫和的嗓音徐徐傳來,“剛才是不是不小心碰到電話按鈕了?喊你也沒有回聲。”
“噢是。”她慌亂地答,他的猜測正好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果然是,”他似是微笑了一下,“我想你也不會主動給我電話。”
“嗯?”知返一怔。
“和你相處這麼久,你幾乎沒有主動給我打過電話,除非是公事不得已。”
是她幻聽嗎?他的聲音裡,似乎藏著一絲遺憾。
他所謂的“相處這麼久”,是指重逢後在一起的時間吧,從前,她還是會經常給他打電話的,他這麼說,是否意味著他是在意這些細節的,也是在意她的?
“對不起。”她下意識地道歉,雙眼又有些迷濛。
“對不起什麼?”他有些訝然地笑,“說得我反而有罪惡感了。”
她不由失笑。
“知返。”他忽然輕喚。
“嗯?”
“你沒事吧?”很奇怪的一種感覺,她今天似乎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