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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裡像家丁,簡直就是一隻小型軍隊。
轉過彎來,忽然,“籲。”車轅上的大漢拉緊韁繩,止住了馬兒前行。
“馮七,怎麼不走了?”
“老爺,前面路上有具屍體。”
“真掃興,怎麼出門就遇見死人啊。”隨著不滿的話語,馬車的車簾被撩起,一個神態矍鑠的老者,走下馬車。
此人看起來大約有四十歲上下,身材瘦削,面容清瘦,頭髮烏黑。一對三角形的小眼睛,頜下一撇稀疏的鬍鬚,穿一件質地精良的長袍,頭上戴了頂瓜皮帽。
“老爺,您出來了。”馮七恭恭敬敬地說道,趕緊放下馬車的小踏板。
劉老爺,劉子仁,是丁溪的大地主,名下良田千畝,家中庭院深深,妻妾成群。
江南歷來都是糧食主產區,糧食收益很高。可是,最近這幾年總是災荒連連,從十年前黃河氾濫,沿岸幾十萬人論為難民,直到去年,宰相脫脫才組織起民夫修理河道。可是,農夫們在修理河道時,居然挖出一塊一隻眼睛的石人,背面還刻著:石人一隻眼,挑動天下黃河反。韓山童和劉福通起義了。
這裡的淮河流域,經歷的嚴重的瘟疫和旱災。不少佃農減少,地租收不上來。有的佃農還跑去投奔了起義軍。
這和自己無關,只要種自己的土地,就得給自己交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次從興化城回丁溪,就是去收租的。不交租?那就拿你家裡的女兒老婆抵債吧。
好看點的,就留給自己用,長得醜的,直接賣給興化城裡的其他地主家。
因此,特意將自己家中的家丁都帶來了,有這一隊人在,哪個佃戶敢不乖乖地交租?
劉子仁下了車,遠遠看了一眼,穿著官衣,腰間的弓箭和佩刀還在,明顯是個官府差人,怎麼在這裡被殺了?
難道起義軍打到這裡來了?
“上去看看。”劉子仁和馮七說道。
“是,老爺。”馮七跟著劉子仁,這些年已是什麼事都做過,收租,打人,搶人,甚至,殺人,自然不害怕一具屍體。他就是劉子仁一條忠實的走狗。
走上前去,這具屍體全身有無數個小孔,還在滲出鮮血,脖子上面,是一大灘血跡,頭已經飛到了一邊。
他用腳踢了一下腦袋,翻過來,怒目圓睜,顯然死不瞑目。
馮七大吃一驚,此人自己認識,正是白駒鹽場的丘義!
“老爺,是丘義。”馮七過來說道。
丘義?白駒鹽場的丘義?劉子仁也是吃了一驚,死的居然是個蒙古人。
這丘義自己認識,平時也是個好狠鬥勇的人,武藝精湛,尤其是拉弓射箭,向來箭無虛發,尋常幾個人根本不是對手,他怎麼在這裡被人殺了?
“老爺,血跡還未乾,看來人還沒走遠,我們要不要?”馮七說道。
“算了,讓六子回興化報個信,讓那些官差來處理吧,能把丘義殺了的人,身手一定不錯,你們去了,說不定會吃虧的。”劉子仁說道。
笑話,那些官老爺,個個如笑面虎,只知道往自己口袋撈銀子。收自己的孝敬錢不動聲色,辦起事來卻個個拖拖拉拉,這些手下是自己養著給自己賣命的,要是因為這出了意外,肯定得不到任何補償。賠本的事情,劉爺我可不做。
“六子,你回去給縣老爺報個信。”
(元朝各州府縣的長官均稱達魯花赤,太過拗口,故通俗稱其為縣老爺,知州府臺好了。)
“是。”幾個大漢中的一人,轉頭向來路走去。
“繞過去,我們接著收租去。”劉子仁說著上了馬車。
“駕!”馮七拉了拉馬韁繩,揮動馬鞭。駕車繞過屍體,若無其事地前行。
樹林中,幾個人輕吁了一口氣。
好險!
那幾個彪形大漢要是進入樹林中,自己這幾人沒有武器,火藥都用盡了,跑也跑不過人家,那時就危險了。
張陽忽然感覺手心裡軟綿綿的感覺,低頭一看。
“對不起。”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手和劉若寒的手握在了一起。
劉若寒的臉也紅了,手放開了,可是手心還是溫暖的。
剛才跑進樹林的時候,張陽擔心劉若寒跑不快,也沒想太多,拉著她的手,向樹林裡面跑去。
兩人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一絲慌亂。不知不覺中,兩人有一種生死相依的感覺。
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了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