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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了,這十多年,她的修為,竟然尺步未進。
築基巔峰,依然只是巔峰。不論是每日再認真修行,再研究蜀錦上的神秘紋路,抑或是去尋師傅師姐,自己的一干朋友,卻依然沒有進步。
她沉默嘆息,難道這就到頭了嗎?她知道,有的人,在築基期甚至停留了百年,才機緣巧合突破到結丹。可是這也只是特殊例子而已。
更多的人,是永遠停留在築基,就此年華老去,耗盡長久的生命。那種停在門檻前,可以望見前方的美好景色,卻怎麼也邁不過去的憋屈,是何等的難過
其實,她知道,現在的她,也還遠沒到絕望的時候。
陸師姐為她分析過,要解決目前的困境,一來,是出山歷練——不論是試煉之地還是凡俗世間,一旦遇到生死之脅,很有可能就此突破。不過,這樣確實危險了些。別說試煉之地中永遠得小心的修士,就是世俗凡間,龍蛇混雜,山野精怪、殭屍魍魎,它們大多對修士不抱善意,甚至有的還拿修士的血肉來滋養自身,端得兇險。
但除此之外,想要突破到結丹期,還有一條路子——藉助靈丹之力,衝破自身修為禁錮,順利結丹。只是,這靈丹難尋,好的煉丹師更是難以尋見。又那靈丹所需之物,常常是世間罕見的靈葩仙草,生長的地方,無一不是兇險之地,因而價格也高得離譜。加上年限的限制,以致修行界一丹難求。
如從築基突破到結丹所需要的“氤氳丹”,就價值不菲,且很少見於坊市。
這兩條路,哪一條都不容易,她心中發悶,這才出了洞府,倚在藤蔓邊陷入沉思。
此時,眼見雪有越落越大的趨勢,她將手中的雪灑落,順手拂落衣裙上的雪花,就準備舉步回去。
卻聽天邊傳來一聲熟悉的鶴鳴,緊接著,一道灰鷹從天而降,落到她身畔,濺得落雪四灑。她一側身,躲過濺起的雪花,就聽一個男子疏朗的笑聲響起,“查玉主人,別來無恙”
她一回頭,見那人言笑晏晏,站在一旁,一面將仙鶴化作符篆攏入袖中。他看起來大概二十七八,眉眼疏朗,顯見心中是藏不住事情的。此時他立在那裡,雙手攏在袖中,見婉倩看過來,不禁笑著微微彎腰。
“今兒怎麼請動了你的大駕?”婉倩一見他,不禁揚起眼角,口中雖然打趣,卻又一面將他往洞府裡讓去。“雪大了,進來喝杯熱茶罷。”
那人隨和地應了一聲,從善如流地跟進望萼洞中去。
兩人就在洞口坐了,權當躲雪。婉倩一面問他來意,又敘說了些前時的見聞,一面去尋來小炭爐和茶壺。這十多年來,修為陷入瓶頸,她想了不少辦法。其中一項,便是閒來放鬆心態,煮煮茶,繡繡花,又將曾經的刺繡針黹拿出來研究。
這會雪大,天色便漸漸陰暗起來。她燒了炭爐,又弄來雪水煮著。
“這是今年春天,在蓮茗峰上採的新茶。我藏了好久,今兒你可要好好嚐嚐。”她笑著,一面有條不紊地擺弄著手中之物。那人坐在她對面,見她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派高雅之態,不禁撫掌笑道,“著實想不到,當初那個市儈的化鶴修士,如今也有了名士之風”
“我如何市儈了?”她白了他一眼,想起當年為著籌資,於南明峰上販賣化鶴符之事,不由笑了笑,“那個時候,還不是你幫忙?不然,我後面的買賣,如何能暢銷起來?”
那人不禁也笑起來,一拍額,“那這樣說來,你當年的市儈,還與我有關係不成?哈,怎麼後面,又不見你繼續買賣了?”這人,卻是曾經在南明峰上,為她做過托兒的那位朋友,名喚彭坤陽的就是。
婉倩看他一眼,慢慢將當年之事敘說出來,聽得彭坤陽意外不已。末了,她方感嘆一句,“時移世易,大概就是如此罷?連你這個久停練氣的都突破了,又有什麼不可以變的?”末尾這句,其實含了她心底一份隱隱的羨慕,只是她說的輕鬆,彭坤陽卻沒有聽出來。
“世事總是如此,你越是想要得到,卻偏偏差之毫釐。可是,一旦你放下來不去想它,這東西反而越是送上門來。”彭坤陽顯是有感而發,喟嘆一聲,卻見壺中雪水汩汩作響的聲音已經消失,與此同時,還不斷有白煙冒出。
“哎呀,水開了。”婉倩回過神來,取了小巧的紫砂盅,慢慢為他斟茶。她的手沒有絲毫顫抖,動作如行雲流水,極為流暢。這套動作,她已經很是熟悉了,因此,眼睛雖還盯著茶杯,但口中卻是問出來,“對了,你今日來,不會是專門來敘舊的罷?”
“為什麼不呢?”彭坤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