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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不可,想那喬鋒身為契丹異族,身世又如此複雜,我等將他安排在這農家裡,叫他衣食無缺,平平安安地渡過這一生,便也是了,真的傳了他武功,將來一旦有什麼遺漏,讓他曉得了當年我等誤殺他父母之事,只怕便要鬧起紛爭來。”
慧真道:“明光師弟心存顧慮也是對的,但貧僧想,當年的事除了我三個外,也就是本寺方丈幾個人知道,想來也不至於輕易就傳了出去。貧僧這些年來,每每想到昔年的禍事,便愧疚不已,我等當年鑄成大錯,對他父母不起,但亡羊補牢猶未晚矣,便自當將喬鋒培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若是任他庸庸碌碌,就此消磨于山野之間,未免太有些說不過去了。”明光聽慧真這意思,顯然是決心已定,當下也不好再反駁,便轉頭問王雲峰:
“王幫主以為如何?”
王雲峰這期間一直沒插話,現在聽明光問他,才道:“兩位是出家人,只怕是不知道這做父母的望子成龍的心性,劍通雖然膝下只有一女,卻也領受到了其中的滋味。”明光聽他這一說,笑道:“王幫主何必自謙,照貧僧看來,你家那個小王丹絕頂聰穎,將來必定也是人中之鳳。”
慧真道:“王兄說得是,大凡父母無不祈望子息能成大器,我等設身處地地替已經亡去多年的蕭燕山夫婦想一想,也就明白慧真為何要傳喬鋒武功的用意了。”他嘴裡這麼想著,心下卻是一片酸苦,暗道,“王兄弟還以為我體會不到做父母的心思,卻不知道那小張果早把我這一顆心給磨碎了。”
原來,慧真之所以這般堅持要傳授喬鋒武功,大半還是因為自己的孩子被人搶去刺激的,再回身去看喬鋒,覺得這孩子剛滿週歲時便父母雙亡,又被寄養在他族人的手裡,委實可憐。他還心存僥倖,只盼此舉能感動上蒼,讓張果能逃過此劫,將來也會碰上個心善之人,能好好地看待孩子。說不定,他父子之間將來還有相見的一天。
他正自心魂激盪,便聽王雲峰道:“他喬鋒將來能不能作惡,並不在於懂不懂武功上,重要還須看他的為人和德品。就算是他將來學會了武功,又野性難改,合我等之力制服他想也不難做到,當務之急,須要先給他選一位名師,好好去引導他才是。”
明光道:“若是慧真師兄能親去教導於他,自然最好。”慧真忙道:“貧僧以為,既然事情當年牽扯到我等,這受業之事最好另找他人,我心裡倒有一個人選,不知道兩位意下如何?”明光道:“師兄請講。”慧真道:“便是我的師弟慧元,他這些年多去照料喬山槐一家,那喬鋒也多次纏著他要學武功,想來能夠勝任。”
王雲峰和明光聽了,素來都敬仰慧元的為人,覺得由他來指導喬鋒習武自無不妥,也都大聲贊同。慧真見兩人並無異議,心下甚喜,卻又從懷裡掏出一塊雞蛋大小的銀牌子來,上面刻著“蟲二”兩字,道:“既然這樣,這件信物也該交給喬鋒了。”
原來,這塊銀牌正是九年前,那個契丹武士蕭燕山臨跳懸崖之前丟棄在一邊的。慧真和王雲峰等拾到後,便一直帶在身邊,想等喬鋒大些後,再送還給他。
王雲峰和明光在少林寺逗留了三日後,便告辭而去。慧真則自去少林主持靈德禪師處,稟告了想請慧元暗中教授喬鋒武功一事,靈德聽後倒也並無異議,遂找慧元來協商此事,就此安排妥當。
轉眼間,時令已到仲秋,嵩山的樹木多青蔥深綠,偶爾夾雜了楓葉的火紅,也似在萬綠叢中點染了些許朱丹,更顯得景秀如畫。五乳峰下的那處山坳裡,喬山槐所種的油菜籽早被收摘了去,換種上白菜和蘿蔔,地頭上的那棵棗樹上,肥嘟嘟的大棗都紅了臉兒,密密匝匝地結得滿樹都是,喬鋒每日在樹下都會揀到十幾枚,吃起來甘甜如蜜。
這一天早上,喬鋒跟喬山槐上山砍柴,他看到山岩上橫著長出的幾棵慄樹上,“慄蓬”大都綻開了外面的刺殼,露出裡邊紫黑色的栗子,當即高興地叫起來。喬山槐知道他跟著自己上山來,不過是為了玩耍,便笑道:“鋒兒,我看著這栗子也熟得好了,你便在這裡採些帶回家去。”
喬鋒忙不迭地答應,朝手掌心吐了口唾沫,噌噌幾下就爬上樹去。喬山槐囑咐他小心些個,便自行去砍柴了。這黃色的慄蓬像一個個滿身是刺兒的小刺蝟,緊緊地踞在樹枝上,很是難採,喬鋒先騎上樹去,用一把小刀將慄蓬長得多的樹枝砍斷,然後才跳下去坐在樹底下,用石頭將刺殼砸亂,把一個個栗子從裡邊扣出來。
他坐在那裡扣了半晌,腳底下攏起了一小堆栗子,心裡便樂開了花,想待會兒回家讓娘給放鍋裡煮了,吃起來才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