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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穩。龍峻懶得再計較,起身擺好椅子進房,將窗戶支開一人空隙半掩著透氣,也早早上床休息。
高升客棧雖然目前看起來局勢稍定,而且客棧裡有諸多鏢師和隨行校尉守護,再加朱炔唐穩住在隔壁,外間也有吳戈率緹騎暗中埋伏,但他還是加倍謹慎。依然只除去最外面那件銀鼠襖,在床上和衣而眠,甚至連鞋子都沒脫。這是以前多年密探生涯養成的習慣,有利於發生異常時能快速應變。
在陌生環境,龍峻向來不會深睡,遂按照以前的習慣,平躺著凝神靜氣,運用洞明決靜心養神。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正覺心如止水,身週一片空靈,四方動靜清晰可辨,就聽見客棧院牆外有細微腳步聲傳來,一直響到後門前停住。龍峻猛然驚醒,睜眼翻身坐起輕輕下床,疾步走到那扇半掩著足夠一人出入的窗邊,手撐窗臺躍出屋去。
小院共有三進,皆是單層的平房,他所住的這排客房地處正中第二進,前後有房屋夾護,中間隔著天井,兩邊俱是高牆,因此守夜的鏢師趟子手都順著兩側夾道巡視。站在屋外簷下,兩邊不見有人,也沒聽到那些漢子的腳步聲,龍峻暗自納悶,小心將窗扇推回關好,轉到朱炔唐穩和校尉小鄭等人的客房牆外,屈指在兩邊窗框上輕叩三下,雙方緩急各有不同。校尉房裡隨之回應一聲輕擊,示意收到指示按兵不動。而另一邊窗戶旋即悄無聲息推開,朱炔衣著齊整探出頭來,不待他問,龍峻豎指在唇前一比,翻身進屋,走到桌旁站定,側耳傾聽。
“龍爺?有人?”唐穩站起走到近前輕聲詢問,他竟也是和衣而睡,想必朱炔事先曾經關照過。
龍峻點了點頭:“來了一個。”他再聽一會兒,小聲確定,“是個女的。”後院小門傳來細微的摩擦聲,來人正用利器插入門縫撥開門閂,少頃得手悄悄潛入院內,轉身復又將後門輕輕掩上。
今夜月色晦暗,客棧內外寂寂無聲,朱炔奇道:“大哥,我吹燈的時候仔細看過,後門那裡一直都有鏢師趟子手在分班巡視,而且客棧外面也有我們的人埋伏,這女的就這麼公然推門進來,怎會無人示警?”他暗自一驚,“難道說,這些人都在一瞬間著了道了?”
唐穩側耳細聽,輕聲問道:“龍爺,現在是什麼時辰?”
“快四更了。”朱炔代為回答,四更又稱為狗盜之時,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盜賊大多在這當口出沒。由於老家養成的習慣,他恐怕也沒有熟睡,自然能聽到更夫報時的梆子聲。
龍峻默然不語,這女子的呼吸腳步,聽在耳中有些似曾相識,憑藉步法輕重可知,此人輕功不弱。既然客棧內外的看守俱已中招,她又為何不直接躍進牆來?是因為放倒的人只在附近,如若貿然逾牆,動靜太大,怕遠處偵查暗哨發現,因此有所顧忌?想到這裡,他眉頭不由緊鎖,調整呼吸小心戒備。
“孤身一人,膽子挺大的嘛!”朱炔斜睨龍峻嘿嘿輕笑,壓低聲音道,“半夜三更摸上床麼”他才說到一半,眼神卻頃刻迷茫凝滯,完全喪失焦距,聲音也戛然而止,呆呆站著不動,竟彷彿睡著了一般。龍峻一把抄住他手臂,正要詢問,忽覺一陣倦意上湧,忙屏住呼吸右臂一振,袖內匕首已悄無聲息滑入手中,同時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疼痛之下,睡意立減。此時耳邊唐穩的聲音壓低了傳來:“小心!是溫家的‘好夢沉酣’!”隨即見他伸手在朱炔鼻端一揮,接著屈指輕彈,一縷煙霧於龍峻面前隱約浮現,“現下吸氣,此藥可解。”
話音剛落,那邊朱炔便眨著眼睛清醒過來,晃了晃腦袋,神情茫然,嘴裡輕聲嘀咕:“剛才怎麼回事?我好像打了個盹?”
龍峻這才慢慢吸氣,鼻端一片馨香,腦中頓覺清明,剛剛滑到掌中的匕首,又不動聲色暗自收了回去。唐穩悄悄來到窗前,沾溼棉紙向外窺視。在這裡能遇到嶺南溫家的人,而且似乎還是高手,他按捺不住有些興奮,渾不知自己已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回。
龍峻朝朱炔打個手勢示意噤聲,靜靜傾聽院中動靜。後門等處的確有鏢師趟子手值夜,巡邏的幾個居然也碰巧都在後門附近,此時個個呼吸平緩安穩,顯然都因為中了“好夢沉酣”,全部站著睡著了,估計施藥的那位動手前就已計算好時機。由此推斷,客棧外的緹騎,隔壁房間的隨行校尉,必定也是一般情形。方才唐穩說來者屬於嶺南溫家,又是個女子,龍峻忽然憶起“朵頤樓”上遇見的那位,朱炔曾在他面前提到過——劉靖忠新認的乾女兒——溫晴。昨天早間偶遇,因為僅僅錯身而過,他對那女子的呼吸腳步只是略有印象,現下細細辨認,方才確定同為一人。只是這時節,人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