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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
“我不收他。”許振卿話未說完,林希聲已皺眉打斷,“子鳴,你不用再勸,他就算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我也不會收。”
許振卿膛目:“這,這是為什麼?”
“我不喜歡這孩子。”少年聞言停住腳步,眼神總算起了一絲變化。
許振卿有些著惱:“潮音!不過才見面而已,你又沒和峻兒相處過,怎就說出不喜歡的話來,這對孩子不公平!”
林希聲淡然一笑:“子鳴,觀其言行,肺肝如見。這孩子殺氣太重,如學會高深武功,日後必定多造殺孽,雙手沾滿鮮血,腳下白骨累累。”他看著那孩子的眼慢慢解答,卻見望著自己的那雙黑眸裡似有火光微弱一跳,旋即熄滅如同死灰,一時不由憧怔,心裡暗覺後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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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衙門坐落在五軍都督府的後方,和通政司太常寺相鄰,因這衙門乃皇帝親軍,職責是監察百官,身正影正的不屑於上門,心裡有鬼的也不好公然拜訪,所以除去本衛官校和公事公辦的官員,少有閒雜人等進出。
許振卿由於自家姐夫袁有道在錦衣衛擔任糧秣官,又加現任錦衣衛指揮使對他青眼有加,並且委以幕府參贊,因此特批准他自由出入,守門力士也都和他熟識,遇到時常會打個招呼聊上幾句。這段時間因皇帝有意整頓緹騎四密營,許振卿為此出謀劃策,日日忙得腳不點地,今天午間好不容易有空請假出去會友,可才不過兩刻鐘功夫,守門力士便看到他急匆匆趕了回來,也不招呼說話,低頭直往門裡闖,差點和率領校尉外出的袁有道撞在一處。
袁有道忙將身子一閃,又笑又罵道:“許子鳴!你他媽眼睛是長在下巴上的?怎的只看路不看人?”
許振卿顧不得計較,一把拉住他手問:“峻兒呢?有沒有到你這裡來?”
袁有道一愣,要在平常,這位小舅子早就回敬“我媽是你丈母孃”之類的話,從不肯在口頭上吃半點虧,今天怎會如此反常?一時忍不住舉手撓頭,怔怔回答:“峻兒不是被你帶去拜師了嗎?卻又問我?”
許振卿跺腳道:“糟了糟了,家裡沒人,也沒到你那裡,他,他會去哪兒?”
袁有道聞言,急急示意身後校尉原地等候,拉著許振卿幾步走到值房邊,沉聲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
許振卿極快將薰風樓上的事講訴一遍,末了焦急道:“當時峻兒一聲不響就跑下樓去,他的身手你也知道,我哪追得上。原本以為這孩子會回家,可等我回去,馮叔說根本沒見到他,所以我到你這裡碰碰運氣”
袁有道早已臉色鐵青,恨恨罵道:“你那姓林的什麼狗屁朋友,怎麼能說這種混賬話!要不是因為他舉報伊王建蠆房有功,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說完轉身就走。
許振卿原本焦急萬分,聽見這話頓時一愣,不由自主喃喃道:“那也要你打得到他才行”
袁有道走得匆忙未曾聽見,幾步跨到門邊,見許振卿追趕上來,轉頭皺眉道:“子鳴,我正好去領發糧餉,這就拜託各路兄弟留意幫忙查詢,一有訊息,馬上知會。你也幫不上忙,不如回去等著,興許峻兒在外面走一圈,散心解悶之後便會回去。”說到這裡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分明是對自己適才所說沒什麼信心。
“峻兒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我怕他”許振卿咬了咬牙,將那半截話硬生生吞下肚,“你自找你的,我去拜會一下巡城御史,看能不能憑藉同鄉之誼,借他五城兵馬司的巡警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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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五丈遠,那少年正過街串巷,快步疾走,林希聲不緊不慢,尾隨在後。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許是後悔自己拒絕朋友太過武斷,又或許是因為那少年最後的眼神讓他心中難安,眼見面前兩人決絕而去,林希聲一時心血來潮,遂背地裡悄悄跟蹤。那少年可能是傷了心,一聲不響下樓,出門便腳下飛快,頭也不回,許振卿屢喚不應,追之不及,轉眼就被人群隔斷視線,失了對方蹤影。林希聲想和好友打聲招呼,可又礙於情面,心裡有愧,便施展輕功趕上,好暗中護持。不論怎樣,這孩子總是許振卿帶來的,雖因個人喜好不能收為弟子,可也不能讓他有什麼閃失。
十多歲的孩子發脾氣,林希聲算是見過幾次,大多是離家出走,或是在外面亂跑一通發洩,初看這少年似乎也是如此。林希聲知道許振卿和姐夫袁有道一家住在一起,也清楚袁家的位置,少年奔走的方向與之截然相反,想必用的也是差不多招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