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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徹練武廳。
步滌塵昂首微笑:“你為何不躲?”
“因為你是她的父親。”慕容聽雨答得不卑不亢,沒有片刻的猶豫。
我不躲你,不是因為你曾是高高在上的聖尊,更不是因為畏懼你步門的威力。我不躲你,只是因為——你是她的父親。
步滌塵眯起眼睛看著眼前人:緊抿的嘴唇、挺拔的背脊、傲然的眼神,像足了年輕時的自己。
是啊,慕容聽雨的孤傲,絕對不在自己之下。想起他當初直接闖步蓮心的婚禮,完全不顧性命,怎是個隨意讓別人扇自己耳光的人?今日,他的沉默接受,不過是緣於他對蓮心丫頭的感情罷了
念及此,步滌塵臉上的笑意終於有了點暖意。
“爹,不要傷害他!”
聲音還未落地,一個綠衣女子已經奔入練武廳。
釵斜發亂、神色悽惶,這一臉焦急的不是步蓮心還是誰!
她進入練武廳後首先焦急地掃視全場,當看到慕容聽雨還完好挺立,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吁了一口氣。
然而,此時慕容聽雨的心卻被狠狠提了起來:看到衣衫尚未來得及整理好的步蓮心一臉焦急地尋找自己,臉上的擔心讓她的臉更顯傷病的蒼白,而胸前的綠衣已被染紅一片——那,是他給的傷口,撕裂了吧?疼麼?
眼眶發熱這個傻丫頭,從來都不會考慮自己麼?就算擔心他的安危,也該先顧著自己啊。這樣帶著傷就急急跑來,傷口撕裂又難好了況且,那個傷口原本就不淺的。他下的手,自然清楚。
“爹爹,放他們走。”
步蓮心看著慕容聽雨身邊的莫妍,說。
步滌塵沉默半晌,最後灑然一笑,攤手:“你是聖尊,你說了算。”
說罷,笑笑轉身離去。
曜和無影交換了一下眼神,也識趣地躬身而退。
其實,他們知道這件事是瞞不過步蓮心的,一開始就知道——因為那日步滌塵在練武廳召見他們時,步夫人在屏風後偷聽。
步滌塵內力已失,所以聽不出妻子的腳步與呼吸,而他們卻是武功健全的頂尖高手,怎會聽不出?只是當時誰都沒有點破就是了。
知夫莫若妻,步夫人能跟到練武廳,自然是憑著她對丈夫脾性的瞭解。而以她的知書達理和對女兒的疼愛,自然不會由著丈夫貿然處死女兒的最愛,所以肯定會去告訴女兒,讓她自己出面阻止這件事說到底,這是步家的家事,他們,是一家人。
所以,這也是曜當時堅持不殺慕容聽雨的理由。
其實,若非步蓮心這次受傷極重,昏迷了好幾天,她早就知道了訊息趕去制止這次行動了。
而這,也是無影急著當初立斃慕容聽雨的理由。
一白一黑,各懷心思,從同一道門檻上跨出。
瞬間,房間裡已經只剩了三個人。
一時間房間寂靜得聽得見呼吸。
誰都沒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步蓮心苦笑著開口:“你們走吧。”
說這話時,她的頭低垂著,沒有看他。或者說,她除了最開始焦急環顧時看了很長時間來確定他是否安好,就再沒看過他一眼。
說完,她轉身也要離開。反正,他跟她之間,從來都是她主動,從來,尷尬的都是她,從來他都不會主動挽留什麼。更何況,如今的他們,早已滄海桑田了吧,還有再相對的必要麼?
然而,這一次,一隻手卻輕輕拉住了她的胳膊:“疼麼?”
簡單的兩個字,卻如春風破冰。
步蓮心一震。
慕容聽雨走到步蓮心面前,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鮮血已然沁出的胸口:“疼吧?”
步蓮心一把推開他的手,迅速轉身出門,在她的眼淚要落下之前。
“喂!”慕容聽雨在後面喊。
步蓮心還是不自覺停步。
又是半晌的沉默。
慕容聽雨輕咳一聲,換上故作輕鬆的語氣:“這大晚上的,你讓我去哪啊?在你這借宿一晚行不行?”
故作輕鬆的口氣,是他一直的風格,因為他從來不喜歡事情太嚴肅,尤其是感情,這個她知道。
然而,她不知道:此刻,他故作輕鬆的聲音,在顫抖。
“隨便。”終於,她還是說出這兩個字,然後轉身快步離開。
終究,她還是不習慣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