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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銘聽得不耐煩,一指寧德榮:“你只說一下,到底要用什麼辦法?朕朕恕你無罪就是。”
寧德榮鬆了口氣,這才躬身道:“若是尋常蚊蟲鑽進,用清水灌入耳朵,然後控出即可,然而太后此刻昏迷,時間又過長,太后脈象已經微弱,所以只能用油脂一試。”
“油脂?你說的是用來做菜的素油?”周銘皺著眉頭,見寧德榮點了點頭,他略微沉吟了下。便一咬牙。命身旁的太監貝殼子道:“吩咐下去。拿一碗油來。”
貝殼子領命而去。寧德榮則在心裡默默計算時間,想著太后重病,太醫們輪番診治一番,再加上睿親王得了信兒推薦自己,然後皇帝召見,如今不過是辰時,這蟲子又是於太后睡眠之時進入,那宮女並沒有說具體時間。然而睡覺無非是晚上和中午,這麼說來,應該是前天晚上或者昨天中午的事情。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論理這蟲子早該入腦,無藥可醫了啊,為什麼太后此時的脈象倒還沒有弱到那個地步?還能讓自己診出一絲異常來?難道說,是因為人老了,耳朵裡的雜質多,所以那蚊蟲舉步維艱,因此才給了這麼個救命時間?太后乃吉人天相。命不該絕?
寧德榮正思量著,貝殼子已經親自捧了一碗油過來。老頭兒嘆了口氣。對面床帳中的人可是當朝太后啊,男女有別,這往耳朵裡倒油的差事自己是不能做的,芍藥她能擔當得起重任嗎?
想到此處,寧德榮不由得添了幾絲為難之色,最後到底是沉聲道:“請嬤嬤們將油小心灌入,旋即就將那隻耳朵向下控,事到如今,只能勉力一試了。”
一個嬤嬤出來將貝殼子手裡的那碗油接過去,另一個嬤嬤和兩個宮女扶起了太后的身子,卻見那老嬤嬤一雙手顫抖著,還沒怎麼著,臉色已經蒼白了,在那裡站了半天,忽然蹦出一句:“這老奴沒辦法下手啊。”聲音裡都帶了哭腔。
“廢物”周銘氣得在帳外高聲罵著,一邊瞪了眼貝殼子:“你去弄。”
卻見貝殼子“撲通”一聲跪下,抖著聲音道:“皇上饒了奴才吧,奴才又不是幹這一行的,太后千金鳳體,奴才奴才哪兒敢啊,這手頭上一旦有個閃失,不是玩的”
周銘氣得使勁兒瞪著貝殼子,卻也知道這個奴才說的有道理,那幾個嬤嬤和宮女,素日裡連宮妃都懲罰過,這會兒卻是都要哭出來了,顯然是太后的身份太高貴,讓她們不敢下手,但問題是:再拖下去,自己的娘就肯定沒救了啊。
堂堂九五之尊這一瞬間只覺得急火攻心,腮幫子都開始隱隱作痛了,看了寧德榮一眼,卻見他垂首侍立,顯然是不打算上前的,這也是,男女有別,堂堂太后,床榻之間被一個男人看到鳳體,傳出去成何體統?就算是救過來,母親也一定是羞憤欲絕吧。
周銘皇帝這個惱啊,可惱也沒用,愁更是沒用,有心叫兩個醫女過來,可想到她們也沒幹過這種事情,表現恐怕還不如貝殼子和那兩個嬤嬤呢。正無計可施時,忽然就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沉著道:“我來,嬤嬤,把油給我。”
周銘一下子就愣在那裡,寧德榮也猛地抬起頭,嘎巴嘎巴嘴,卻終究沒說出什麼,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周銘目光復雜的看著這位“神醫”,心裡很清楚他剛剛為什麼不讓那個小姑娘來做這件事,想來就是知道這其中擔著天大的干係。
回想起那個小女孩兒的模樣,雖然一直是微微垂首,然而看身量,最多也不過十一二歲,想到此處,周銘的心也揪起來了:那不過是個孩童而已,真的可以做好這件事嗎?這可是關係到母后的性命啊。偏偏這孩子也是出於對母后安危的擔憂。事實上,這事兒本就是九死一生的,無論是誰來做,都是成功的面兒小,成仁的面兒大,不然貝殼子和其他宮女嬤嬤也不會嚇成這個樣子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周銘嘆了口氣,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感激之情:那麼點一個女孩兒啊,卻是如此勇敢善良。他看了一眼寧德榮,見老頭兒臉上的顏色有些發白,忽然沉聲道:“你放心吧,無論結果如何,朕不會怪罪那孩子。”
寧德榮驚訝地看著皇帝,忽然一下子就跪下去,沉聲道:“草民替芍藥謝皇上不罪之恩。”
周銘擺擺手,正要讓寧德榮起來,忽然就聽幾個嬤嬤高聲叫道:“出來了出來了,果然是一隻黑蟲。”
周銘這會兒再也顧不上寧德榮,一聽說那黑蟲出來了,便立刻上前掀了帳子,大步來到太后床前,只見地上有一灘清油,油裡是一隻一動不動的黑色小小甲蟲。
寧纖碧向皇帝行了個禮,沉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