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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憐卻有些擔心,看著寧纖碧小聲道:“奶奶,你說太太她不會又被白姨娘én蔽了去吧?”
寧纖碧冷笑道:“太太要是這會兒就被én蔽了去,便算是上一次的教訓白捱了,我不信太太連這點兒成算都沒有。”
輕憐點頭道:“這話沒錯,只是這一次拒絕沒什麼,怕的是那一位一個勁兒歪纏著啊,這要是年深月久,太太難保不被打動了,到那時又怎麼辦?”
寧纖碧淡淡笑道:“你以為太太耳根子這樣軟?就算軟,有那麼一次經歷還不夠?還必要上兩次三次當?太太可也是從小兒在富貴家裡長大的,後院中什麼沒見識過?白採芝那一次就寒了她的心,哪有這般容易便暖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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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就又回了白雲寺,只見山門裡正魚貫走出幾十個女尼,看見她們,都合十行禮,默默退立一旁。
寧纖碧凝目望去,只見白採芝和寧玉蘭後面,此時正不動聲sè將身子往後退。她便走上前去,笑吟吟看著這母女兩個。白採芝和寧玉蘭卻始終低著頭,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能從那合十雙掌細小顫抖中察覺出她們內心遠不如表面上這般平靜。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你們兩個,如今可真真正正知道這刻骨銘心滋味兒了吧?”寧纖碧冷冷一笑,淡淡說了一句。
白採芝終於抬起頭來,面容平靜,眼中怨毒也很好隱藏如水目光下,喃喃道:“姐姐,我們都落到如此境地,何苦還來挖苦嘲笑?你如今是風光無限了,俗語說,宰相肚裡好撐船,你就不能大度些?這般作為,太失了你世子妃身份。”
“我可不是什麼大度人。”卻聽寧纖碧冷笑一聲,湊近了她,冷森森道:“祖母還g上躺著呢,妹妹,明年是祖母七十大壽,她老人家本該坐壽堂裡,和兒孫們歡笑一堂,卻因為你們兩個,那樣剛強精明祖母,如今還癱g上。這個仇,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等著吧,你們好日子可沒到頭兒,還有是呢。”
“你”
白採芝萬萬沒料到寧纖碧當著這麼多人,竟會明目張膽說出這樣有**份話,一時間又是驚懼又是憤怒,忍不住便握起了拳頭,尖叫道:“你還要怎麼樣才肯罷休?如今我們都落到這個境地了,難道你還不給我們活路?”
話音未落,便見輕憐上前肅容道:“你攀誣什麼?當日是你自己看著親王府沒有前途,所以想著法兒走了,再就沒回來。後來李家抄家,是皇上旨意,關奶奶什麼事?李德祿打罵你們,是他自己粗魯暴躁,這難道也是奶奶教唆?何況當日三姑娘就差點兒被他打死,你明明有了這個前車之鑑,還要嫁給你過去姐夫,但凡你能顧著點和三姑娘姐妹之情,也不能做出這樣寡廉鮮恥事,也就落不到今日這樣一個境地。親王府起復後,奶奶鎮日裡忙著管家,哪裡有空兒去想著你們?你們也未必太自作多情了。今日這個境地,是你們自己選擇,俗語說,自作孽不可活,你們恰是自己作死作到了今天,混賴誰呢?”
那些女尼常年白雲庵,於這一段京城人耳熟能詳公案並不知情。只是如今聽輕憐一說,雖是簡略了經過,卻也聽了個大概,覺著和白採芝素日裡說十分不同,因都拿眼看她。
白採芝都氣哆嗦了,只是如今萬萬不敢再任xing,因只淡漠道:“隨你說去吧,如今我們母女只是身如浮萍,人人糟踐得,還差你一個?奉勸姐姐也別太得意了,須知登高必跌重,到那時豈不難受?”
寧纖碧笑道:“不怕,我是跌過人,如今登高和跌重都經歷了,怎麼都不怕。倒是妹妹好自為之吧,登高跌重固然可怕,然而可怕是跌下去就再爬不起來了,不是嗎?妹妹可想想你如今情景,這一輩子還起得來嗎?”
一面說,便和眾人笑著去了。這裡寧玉蘭思慮著寧纖碧話,悔之不迭,暗道自己當日明知女兒做法不妥,怎麼就讓她哄得豬油éng了心,任憑她胡來?不是這樣,只要自己還候府裡,到如今到底還有個住處,就是女兒落魄了,接不回去,好歹si底下還能接濟接濟,強似母子兩個如今都是無依無靠強。
不說寧玉蘭後悔白採芝憤恨,卻又不得不跟著女尼們去了。只說寧纖碧回了寺裡來,過一會兒便是午膳時分,眾人用了素齋,都贊這白雲寺素齋精緻。飯後大長公主和薛夫人唐王妃等都覺著乏累,各自歪禪房裡。寧纖碧卻愛這古寺清幽,拉著小平安小手院子裡轉,又指著那些銀杏松柏楓樹等告訴他這些是什麼樹木,又背詩給他聽,一時說累了,就讓清芬抱著他玩耍,自己廊下欄杆上坐了,微笑看那主僕兩個院裡轉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