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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醫院的護士,我水土不服,在醫院打吊針呢,他新來的,擔心把我弄傷了,去找醫生了。”
沈佳蓉刻意放低聲音,抬頭,剛好看到站在門口的賀子昱,似笑非笑,一張臉剎時通紅,“我不舒服,想睡覺,有事下次再說。”
“換個女護士。”
沈佳蓉匆忙結束通話電話,韓以風最後一句話大聲的所有人都能聽到,她紅著臉,由著醫生替她把針拔了,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那醫生和賀子昱說了些什麼,她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沈小姐不愧為記者。”
清冽的聲音,一貫的雲淡風輕,沈佳蓉低著頭,根本就不敢看賀子昱。
她可以解釋嗎?她真的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的。
☆、【010】死亡
在床上整整呆了一個星期,沈佳蓉身上的傷好了許多,背部的傷勢漸漸癒合,不會稍稍一動,渾身就疼的和針扎似的難受,右手的傷口還包紮著,行動有些遲鈍,但像喝粥吃飯這樣的小事,她已經可以自理。
一大清早,賀子昱給沈佳蓉買完早餐就離開了,這幾天,他好像很忙。
大馬士革的雨水很少,連續一週都是晴天,陽光很好,沈佳蓉用完了早餐,一個人在房間呆的有些無聊,準備出去走走,曬曬太陽,透透氣。
她所在的醫護樓共有六層,樓層與樓層之間,有鐵門鎖著,門口有敘利亞持槍計程車兵看守,旁邊的電梯,只有醫院的醫護人員在某些特定你的情況下才能使用。
陽臺很大,站在五樓,整個軍區醫院盡收眼底。
醫院的門口是個極為寬闊的空地,放眼望去還能看出四面被拆過的痕跡,顯然是把這本來周圍的建築拆了,在擴大的地方。
這種平臺的用處,不是開會,那就是停飛機了。
沈佳蓉走到樓梯口,告訴敘利亞計程車兵,自己想出去走走,她大學選修的第二外語是阿拉伯語,這是她除漢語和英語外最為流利的語言,當初彥姐之所以同意,也考慮到了這個原因,報社裡能勉強用阿拉伯語交流的就只有她一個。
敘利亞計程車兵並沒有為難,只讓她在兩個小時內回來,因為兩個小之後,他們就會換班,到時候想要再上來,會比較麻煩。
沈佳蓉剛下了樓梯,就看到一樓走廊上一大群的醫生護士還有士兵流水似的嘩啦啦的往外跑,提著各種擔架和醫療裝置,緊接著遠處傳來飛機落地的聲音,一路滑行,剛好到了門口,人們紛紛湧上去把傷兵往下搬,風一般迅速從她的身邊經過,空氣中頓時飄散出濃郁的血腥味。
因為擔心彥姐她們給自己打電話自己沒接會擔心,所以她的手機一直隨身帶在身上,摸了摸口袋,一年多養成的記者職業病,讓她沒有多想,直接就跟著那些搬進來的傷員往裡跑。
一樓的走廊,空氣有些潮溼,陽光根本就照射不到,大白天的,走廊上的燈亮著,還是十分的昏暗,濃郁的血腥味帶著傷口腐爛的氣息,難聞的讓人作嘔。
病房的門都是開著的,不大的病房,擺了八張床,都是滿的,基本沒有空位,而走廊上,除了剛剛進來的那些傷患,還有不少是等著病床的,他們一個個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潮溼的牆壁,呻吟不斷,同一棟樓房,同樣都是病人,這個地方和她住著的五樓簡直是天壤之別。
沈佳蓉只覺得全身發冷,向後退了兩步,舉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這活生生的場面和電影裡看到的根本就是兩碼事,一個是視覺的衝擊,而這個更多的是心靈的震撼。
以前在呂靜爸爸的武術館工作,很多男子漢摔傷骨折什麼的就痛的哇哇大叫,和這些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了。
“103室6號床的病人死了,把73號病人抬進來。”
機械的聲音,冰冷的聽不出丁點的感情。
隨後,幾個人抬著擔架從她的身邊衝過,一名護士跑在擔架邊大叫:“快點,快點!”
鮮血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清晰可聞,一路跟著過去,地上全是血跡,可見傷的有多重。
這個時候,護士已經不僅僅是醫生的助手了,他們比醫生更加堅強,一個個篩選傷員,把緊急的能治的送進急救室醫生的手下,兩邊不少輕傷的傷員圍繞在一起昏迷不醒的人旁邊,正默默做著禱告,有白髮蒼蒼的老人,也有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渾身是血,看著讓人眼圈泛紅。
他們信奉阿拉,卻未能求得安生和太平,他們的國家正經受戰火的洗禮,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