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601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白晚明白他的意思,面露出嘲笑,似乎對他的看法嗤之以鼻。
“痛苦?”白晚搖頭嘆著:“這一世,‘痛苦’二字從未放過我,我所求的不過一來報仇,二來”
“二來什麼?”陰息風問。
白晚卻停住了,扭過頭去繼續看著那顆梧桐樹的樹枝,心中響起那個人的音容笑貌。若有一日,那個人能夠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之下,再也不必她來牽掛,那麼她才能真正的摒棄過去,重新開始了吧。
“二來,了結了過去,我就能重新開始,我也許會換一個名字和身份,在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重新活一遍,可能那個樣子,我才會好過一些”
當她不再是白晚,也不再是阮紅嬌,當她的少年意氣已經泯滅在了時光之中,仇恨化為煙消雲散,當她的感情從未發生,從未結束,從未欺騙,從未荒誕不羈。
當一切沒有發生,當世上沒有白晚。
她或許才能真正的開心起來。
☆、第三十五章
《那一場雨1/2》
斷腕之痛,如影隨形。
白晚的手腕被斬斷已不是一天兩天,但那種痛卻依舊魂牽夢繞,就好像殘留的肢體仍然能感覺到那一塊斷手在未知的黑暗中流血、腐爛、發臭,佈滿蛆蟲。
如今的她,在陰息風的掩護下,重新將斷腕用白布包裹並塗抹雞血,弄成剛剛受傷的模樣,有陰息風這個大夫兼“救命恩人”在,溫簡也不會為她另尋大夫為她診治,她才不必為擔憂謊言揭穿而發愁,她所需要的,只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床上養傷。
雨下了一整夜,清晨的時候漸小,她房裡的窗戶徹夜開啟,而這一整夜之間,她真正睡著的時候很少,大部分時候只是在看著那一株梧桐靜默而已。
對於多數人來說,沉靜之中時間分外緩慢,但對於她而言,並不覺得這樣難捱,只是讓她想起了自己生命當中最好的那五年。
一個女人最燦爛的年紀,她都是在陰暗腐臭的地牢裡與蛇蟲鼠蟻為伍,每天的最大期望,就是那一扇鐵門開啟,溫簡舉著火把出現在門外,給她帶來一絲活的氣息,也只有那個時候,她才會微微的笑一下,代表自己還沒有瘋掉。
唯有絕望至極,才會把她這樣的人逼到拋棄驕傲與廉恥,甘願在他面前脫…光自己,只要能夠取…悅他,換來一絲憐憫,可惜的是,形容枯槁的身體和容貌始終無法引誘到這個把家族責任放在第一位的青年。
想到溫簡,斷腕處的疼痛更明顯了。明明是很久之前的傷口,為何還能感到那麼清晰的痛楚?
白晚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袖子,而就在她低頭的時候,門外透進來一道欣長的影子。
白晚抬頭,看到是溫簡站在門口,綠兒則站在他身後。她不禁仰望著突然而至的溫簡,嘴唇微微張開,目光流露驚訝。
現在不過天方破曉,為何他會闖進來?
綠兒從溫簡身後繞道白晚面前,對白晚道:“娘子,奴婢沒有攔住溫大人”
白晚搖頭,溫和的道:“沒事,你去給五哥煮一碗薑湯吧。”
外面細雨濛濛,溫簡既沒打傘也沒穿蓑衣,身上已經被霧般的溼氣浸透了,此時喝一碗薑湯去去寒氣,卻是正好。綠兒領命而出。
白晚仰首細細打量著溫簡,他的頭髮略有凌亂,面色失魂落寞,緋色的官衣被打溼之後,呈現出一股暗湧一般的鏽紅色,緊緊的貼在他身上,隨著他不住起伏的胸膛起伏。
看起來,他好像經歷著什麼別人難以明白的掙扎,他看著白晚的目光那麼複雜,令白晚有一瞬間以為他已經認出了自己,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奪路而逃。
讓她沒有逃走的原因,是因為溫簡對她說了一句話,他很輕很輕的對她說——
“我昨天忘了問你,你的手還疼嗎?”
就這一句話麼?白晚有些錯愕。
“我不知道那是如何一種感覺我是說失去了手,那一定很痛,但是我又沒有聽到你哼一聲,我想可能也許也沒那麼痛我知道這麼做很唐突,只是我想了一夜,我腦中不停的浮現那一幕不能自已”
溫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作為一個循規蹈矩的人,他應該像之前那樣把握分寸,做合乎自己身份的事情,如果他今天要來拜訪阮紅嬌,他不應該這麼早就過來,至少要等到所有人起床並且用過早飯,雖然沒有人敢阻攔他,但他進來之前也應該請人通報,然後得到她的允許,等她換好見客的衣服或者擺出一扇該死的屏風,再站在屏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