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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晚說著站了起來,拖著沉重的鐵鏈想要走近溫簡,可是她背後的鎖鏈沒有那麼長,限制住了她的活動範圍,所以她只好停了下來,雙手合十,哀求道:“求你,讓我洗個澡吧,你想要我做什麼都行”
溫簡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她總對他說這樣曖昧中帶著一股下流餘味的話,但這全然無法引起他的興趣,當然,她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接著道:“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我可以出賣任何人,只要對你有用,求你了。”
如果出賣人可以活下去,白晚一定不會猶豫,她在這裡已經關了太久,她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她了。
過去的白晚,又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子?
她年輕氣盛,驕傲又任性,而且,她很忠誠,可惜是她把她的忠誠給了不對的人。
當年“小溫侯”溫朔潛伏在黑道當中結識了白晚,那時候的她已經在綠林黑道中享有盛名,溫朔為了取得她的信任而對她展開追求,並得到了她的親睞,後來也正是他在發現了她身上藏有失蹤了十餘年的“白請令”。
“白請令”乃昔日“白公子”隨身之物,此人乃是六扇門頭號通緝要犯,涉及一件多年未決的要案,於是溫朔彙報給了溫侯之後,設計將白晚生擒,為此甚至在激戰中被白晚砍掉了一臂。
白晚被捕後受盡了折磨,仍寧死不肯吐露與“白公子”有關的只紙片語,最終被關押在臨安的地牢中,時至今日,已近五年。
忠誠的確是令人欽佩的品質,然而時間會磨滅一個人的人性,尤其是一個原本很美麗的姑娘,把最美好的歲月耗費在地牢裡,這實在是件殘忍無比的事情,若是當年白晚知道自己日後的遭遇,是否還會有當初那樣的勇氣?或者,她早已悔不當初?
白晚是個犯人,來這裡是受罪的而不是享受的,溫簡可以只給她一小盆清水即可,但他還是同意了她的請求,大約他心裡其實是同情她的,雖然他應該更恨她一點才對。
如果不是她,“小溫侯”不會死,他也根本不會入六扇門,如果他沒有入六扇門,他可能會成為一個文士。
是的,沒人意料得到,曾經御前比武第一,被今上收入六扇門為用的溫家溫五公子在文科上的天賦,更甚於他的武科。
溫簡寫得一手好字,喜歡飽蘸墨汁的筆尖在宣紙上游走的那份灑脫,他還喜歡畫丹青,寄情山水,他從三歲開始學武,可是他喜歡這些甚過於學武。
溫家乃是神捕世家,重武抑文,所以他不敢告訴他的父親,如果他大哥溫景和溫朔還健在,或許他真的還有餘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可惜後來隨著他二人的離世,他不僅失去了他的親人,也承擔起了扛起溫家這面大旗的責任。
洗澡水打好了,獄卒們當然覺得這件事十分奇怪,但溫副指揮使能夠來此,是過了刑部的明路的,所以,他們也沒多事,準備好傢什就退了出去。
水桶裡冒出徐徐熱氣,令白晚不禁想象,把身體浸入進入溫熱乾淨的水中會怎麼樣的享受。不過她沒有顯得那麼急切,她該先謝謝面前的人。
“多謝。”白晚頷首,又抬眼望了溫簡一眼,那眼神彷彿凝在了他的身上一樣。
“你看什麼?”溫簡皺了皺眉。
心願達成,白晚低笑了起來,慢斯斯的道:“我以為你不會答應你不知不知道,你看起來很像他。”
溫簡想了想,明白了她口中的他是誰——“小溫侯”溫朔,既然與他一母所出,兄弟倆又豈會不像呢。
溫朔被白晚斬斷一臂,間接導致後來命喪君魔寨,可是白晚卻直接因他被捕,鎖琵琶,受酷刑,終身不見天日,過得比死不如。如果說,於公方面,她是咎由自取,可是於私,卻是溫朔負了白晚。從他臨死前的遺言上看,溫簡覺得,也許他心裡對白晚也是可是他是一個捕頭,有時候立場決定了一切。
白晚提及溫朔,但溫簡併不想順著她的話往下問,她很狡猾,她想用這個話題來試探他的態度,或者博取他的同情,他不能讓她如意。
“有一件事要先說清楚,我為你要到了熱水,但希望你不要做蠢事。”溫簡突然道。
這個地牢裡,曾經有犯人把頭埋在水盆裡將自己溺斃,所以一般獄卒是不會提供水給犯人洗澡的,不過有時候也會分發半盆水到牢房裡,以供犯人們不至於把自己弄得那麼臭,且那些盆也是特質的,口面窄小,盆沿極高,犯人無法把頭埋進去,現在溫簡幫白晚要到了一大桶水,他不希望是給她提供了尋死的機會。
“做傻事?”白晚要愣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