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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白晚後來知道的,當年蘇素和白墨之間並不如外界傳聞中的那樣和睦,白墨年輕俊美,性子卻孤傲不喜近人,蘇素對他一見鍾情付出良多,然她又是那等灑脫高傲的女子,不屑於挾恩求報,所以她離開的時候,白墨並不知道她已經懷有身孕。
白墨是在幾年之後,才偶然得知蘇素生前曾誕下一女這件事,所以他離開了佛什峰去尋找那個孩子,當然,他找到了她,在她差一點做了雛…妓之前。
白墨從未想過自己會當父親,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當父親,也許更顧慮那孩子若得知自己的身世,會為自己遭受多年顛沛流離的生活而怨恨他,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最終都沒有告訴她真相,而等他發現自己應該要告訴她的時候,事情已經尷尬到了他不知如何開口的地步。
以他的武功,那時怎麼會不知道有人躲在自己的房間裡?所以他這是選擇把他無法說出來的事實更直觀的呈現在她面前,結果就是當天的晚上,羞憤的白晚擅自離開了佛什峰。
白晚不是輕易屈服於命運的女子,她下山只為了一件事情,證明當年之事另有乾坤,自己不會是白墨的女兒,可是她找到的證據越多,卻越是鐵證如山。後來等到她回去佛什峰的時候,人去樓空,只留下一座新修葺的衣冠冢。
她當然不會去破壞衣冠冢,因為那是她生母的墳。
“如果我第一次離開佛什峰是我自己走的,那麼的第二次離開,則更像是我對自己的流放,我不怪他,他也是沒有辦法要怪只怪我自己,我的確犯了重罪。”白晚笑顏如花,淚流滿面。
不倫之罪,才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枷鎖。
“他是我的師父亦是我的生父,他給了我第一次以及第二次的生命所以,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永遠也不會出賣他的原因了嗎?”白晚問道。
溫簡的確明白了,也不能不承認這個原因太過沉重又太過難以啟齒,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明明這個女子是那麼可惡,卻又那麼可憐,她是他見過最無恥最殘忍的女人,也是她見過最重情最悲情的女人。
“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這些,我得到的只會是永遠被拋棄在地牢裡,如果你是我你也不會說的。”
白晚仰頭而溫簡低著頭,所以溫簡自己不會知道而白晚看得到,他的目光那麼的溫柔,滿是憐惜。
在山崖之下,遠離人世,只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會用這樣的目光看她,也只有這麼片刻,他們才能忘記了防備對方,忘記了彼此的立場和仇恨。
“等你冷靜下來之後,你也會明白這一點,不管我做過什麼,請你試試不要去恨我,就像你們溫家造成了我人生中無數次的悲劇,而我也沒有恨你一樣,至少此時此刻,有一個短暫的片刻,我們只是我們自己”
溫簡不禁隨著她這句話想象,有那麼一個短暫的片刻,他們只是他們自己,沒有在出生之前就彼此為敵,沒有殺害對方關心的人,也沒有欺騙過對方。
只是這個片刻未免過於短暫,白晚的話音剛落,山崖上就傳來呼喊的聲音——六扇門的人找來了。
溫簡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望著白晚深深吸了口氣,那口氣在他肺腑中轉了一圈,當呼了出來,就變成了一句話:“我們在這裡。”
“我們在這裡”
“我們在這裡!!”
溫簡喊了三次,第一次聲音很輕,第二次聲音漸大,第三次是徹底的喊了出來,同時白晚眼裡的希冀慢慢淡去。
山崖上的人發現了他們,找了一條紮實的繩索丟了下來。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白晚自嘲一笑,臉色即冷了下來,對溫簡道:“對不起了,希望你知道一件事——”
她說著,抬起她的右手,她的左手和溫簡的左手被鐐銬銬在了一起,但是她的右手是自由的,而她右手上正握著之前撿的那柄官刀。
“這場戰爭是你們溫家先挑起的。”
白晚舉刀。
溫簡驚異的看著白晚,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側,才發現自己的佩劍在剛剛墜落的時候掉落了懸崖,現在只剩下空空的劍鞘。
白晚是看著他的劍掉下去的,所以才有恃無恐,她現在手上的這柄官刀雖然不比“寒影”那般摧金斷玉,斬不斷這副鐐銬,但是想要分開他們還有另外一個辦法——斬斷溫簡的手腕。
意識到她想幹什麼,溫簡臉色大變,低喝道:“住手,你想幹什麼!”
“這一次,可能會有一點痛”白晚舉著刀,異樣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