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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銀輝映著屋頂積雪,透過房簷懸垂的冰柱,將黑白暈的五光十色,如同時局下冰城畸形的繁榮。
隱約感受暖炕上目光灼灼。
池硯舟雙臂枕於腦後出聲:“看不真切要不要我過去?”
聲音饒是久聽仍不厭,本身的質感聲線是一方面,透出的真誠忠厚,讓人忍不住生出親切感。
徐妙清聞言黑暗中噘嘴,想同昔日一樣玩鬧,卻板著臉回道:“你什麼時候從警察署離職,什麼時候才能上床。”
“說的我好像上過一樣。”
“上與不上在你。”徐妙清面色陀紅緩緩瀰漫開,好在夜色掩護無人得見,她不知自己現在這樣講算不算美人計。
“那我來了。”
“先離職。”
“先上。”
“無賴!”徐妙清氣呼呼的轉過身子不再看他。
池硯舟卻望著橫臥也玲瓏有致的背影苦笑。
離職!
現在還不到時候。
想找到組織將情報送上,卻幾次險象環生。
以至於他認為這根本就是沒辦法完成的任務,可母親臨別遺願縈繞心頭,不敢忘懷。
思來想去將目光放在警察署之上。
誰能找到真正的反滿抗日誌士?
那必然是偽滿的這些政權機構,他們每日都在搜查抓捕進步人士,透過這些爪牙機構或許能完成母親遺願。
便是如此池硯舟瞞著徐南欽、徐妙清以及她母親倪鳳岐,報考就讀冰城地方警察學校。
想透過加入警察署從而找到組織人員,完成母親最終遺願告慰在天之靈。
劍走偏鋒實屬無奈之舉。
打定主意完成遺願後便從警察署離職,加入隊伍反滿抗日。
畢竟警察署黑皮狗!
漢奸!
若非為讓雙親瞑目池硯舟萬不願做漢奸,可情報拖了幾年未送達,每夜煎熬輾轉難眠。
警察學校培訓順利,畢業分配崗南警察署。
與此同時倪鳳岐惡疾纏身大夫示意準備後事,徐妙清整日以淚洗面,徐南欽戒掉許久的煙再不離手。
倪鳳岐強打精神將池硯舟叫到床榻之前,幾年間倪鳳岐對他噓寒問暖,時常讓他想起母親最後的容顏。
“結婚?”池硯舟本蹲在床邊猛地驚起。
倪鳳岐讓他與徐妙清成婚!
徐南欽與倪鳳岐僅有徐妙清這一個女兒,得知命不久矣唯獨放心不下女兒終身大事,幾年間也知女兒對池硯舟芳心暗許。
且池硯舟做事學習能力出眾,前年貨隊還運貨時,徐南欽不必跟隨,池硯舟便可代勞。
近年世道不太平路上難行,貨隊解散生意收縮,才給了池硯舟去警察學校培訓的時間。
家業需人照料。
僅有徐妙清一女兒。
招婿乃是首選。
貨隊眾人時常也調侃,徐南欽要選個什麼樣的,沒成想是自己。
父母雙亡、儀表堂堂、老實忠厚、女兒心儀,招婿不二首選。
幾年相伴正如倪鳳岐所言是兩情相悅。
可心中埋藏秘密池硯舟有苦難言。
偏倪鳳岐心願如此,想起母親遺願至今未完成,不忍倪鳳岐抱憾而亡,池硯舟答應下這門婚事。
貪慕家財!
愛慕美色!
贅婿之名謠言四起,池硯舟並未放在心上。
倪鳳岐見他答應便讓完婚,她想參加女兒婚宴。
也是擔心她撒手人寰按宗族禮制家中三年不得嫁娶,三年後徐妙清二十五歲成了長輩眼中的老姑娘,索性完婚了卻一樁心事。
婚事從簡。
大婚當夜心事放下的倪鳳岐緩緩閤眼。
自是沒了洞房花燭。
忙婚禮、忙葬禮!
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氣,池硯舟卻突然前去警署報道,此事家中掀起軒然大波。
徐南欽半晌未吐出一個字來。
徐妙清滿眼難以置信。
那一刻池硯舟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病急亂投醫可能並非良策。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能走下去。
漢奸!
黑皮狗!
賣國賊!
父女二人萬萬沒能想到池硯舟會做警察,雖滿洲國成立幾年之久,多數人只覺改朝換代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