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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青女小鹿一般跳到他身邊,伸手自頸間摸索出一條細絲帶,把絲帶上連著的東西拽了出來:“這個啊,是娘留下的,據說是可以避刀兵之傷的護身符。反正我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也沒誰會用刀劍傷我,就給你戴吧。可好?”
伏杜攔回她的手:“不妥吧?這麼貴重的東西”
“什麼不妥?”青女顯出微微惱怒的神情:“你說陳潛紹師兄惱你,我心中就覺得怪不舒服的了。陳潛紹那人怪怪的,也不和誰說話,好生奇怪。他若真想對你做什麼怎麼辦?我想來想去還是把這個給你雖然我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保佑你安康,但是喂,允之哥哥,你看在我誠心就收下嘛!”
女孩子揚起的手指尖上掛著的,是一塊極漂亮的血玉。玉石因為長期和面板的接觸而流轉生光,哪怕是在這樣漸暗的天色中都漂亮得奪人心魂。透白色的玉殼,裡頭卻透著殷殷的紅。
伏杜從她手上接過玉石護身符,細細打量——那居然是一塊天生的橢圓玉石,周身上下並無任何一處打磨痕跡——除了在一個地方淺淺地刻了一個圖紋,那該是個咒符吧。
而咒符刻下去的痕跡中,硃紅的底色沁出來,竟像是注入了鮮血一樣。
伏杜聽說過有這樣的材質,那確實是製作護身符的好料子,可他從沒親眼見過。青女居然有此物,也頗出他意外,可見這護身符有多珍貴。
他抬起頭,看著青女,輕輕一笑,抬起手把護身符掛回她脖子上:“沒有關係,青女。最近山上也許不大太平,你還是自己戴著吧你是最應該平安的人。”
青女蹙起眉尖,還要說話,伏杜卻低下頭,說了一句話。她的臉立刻燒紅了。
“如果你有什麼事情,讓我該怎麼辦呢?那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就像你從前說過的一樣。”
然而,到了第二天,第三天,青屏山上還是一片平靜。
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除了青女發現她爹爹益發忙碌,就連閒下來的時間也總是若有所思之外。
於是,作為一個孝順的女兒,青女認為自己是時候去為爹爹解解苦悶了。
“爹?”她笑吟吟地從門邊探出個腦袋來,然後蹦躂著跑過去:“爹,我的劍丟了,你再找人給我打一把嘛!”
裴盟主翻了她一個白眼:“丟了?什麼時候丟的?”
“從山崖上摔下去的時候。”
“你一個這麼大的姑娘了連自己的劍都看不住你還能幹嗎啊?”裴盟主表情更臭:“你是不識字嗎?廳堂中掛的訓示也讀不懂?讀不懂隨便找哪個師兄師姐教教你”
“我懂。”青女嘟起了小嘴:“可我那時候真的沒覺得還能活下去啊。他們把我的劍擊飛了,然後我們就摔下去了——差點就真的‘劍失人亡’了,掉下去之後死不死這完全不是我能選擇的啊。再說,爹,我還能活著回來和你撒撒嬌,你不覺得這已經很可貴了麼?”
“你這也算是在撒嬌嗎?”裴盟主挑起了一邊眉毛:“你這完全是在給你爹找麻煩——你知不知道你那把劍的來路?那哪兒是想找人打就找得到的?”
“哎?”
“那是家傳的劍。”裴盟主把視線轉向高高的屋樑:“你爹我年輕時用過,你祖父也用過,曾祖父也用過,只不過是當做備用的武器而已——現在被你弄丟了還過了這麼久都不告訴我,你自己說說是不是該去跪祠堂了?”
“有,那麼,誇張,麼?”青女的語句已經是一字一頓了。
“是,去吧。走之前去和阿蟬打個招呼叫她給你送飯。明天早晨再回來。”
“我怕。”青女一想到跪祠堂就覺得雙膝痠疼不已:“大晚上的”
“你又不是沒有跪過,再說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那裡,哪個小鬼敢進去?”
青女當然不敢告訴她爹從前每次她都在半夜偷偷溜到梅師姐那裡睡覺,到了第二天早晨再回去跪著的事情,只好委委屈屈地出去了——大不了今天再如法操作,雖然她和梅師姐當年為了伏杜鬧過一次,但梅師姐這人既然是個直筒子性格就應該不會那麼記仇吧
然而,當天晚上,偷偷溜到幾位師姐所居的院門口的青女,目瞪口呆地發現——門上鎖了。
她這才想起來伏杜曾告訴她這幾天山上可能不大太平,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碰上什麼人怎麼辦?她現在真的想按廳堂裡掛的訓示那樣“劍失人亡”了——連武器都沒有,要是碰上壞人那還有什麼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