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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伏杜打了一個顫,老老實實把封著封條的點心盒子擺在桌上,然後雙目緊盯埋頭髮出嗚嗚咽咽聲的春錦,一步,一步,輕巧而快捷地向門邊退走。
終於,在那張下半截雕花上半截蒙紗的木門距伏杜的腳還有幾步之遙,成功逃逸的勝利已經散發出誘人曙光的時刻,那埋頭於紗巾綢袖的美人兒抬起了頭,櫻唇微張,惡狠狠“嗔”道:“站住!”
伏杜僵直了,已經抬起的腳也緩緩放下,心頭甚至奏起了某位醉酒客人在廊子裡摟著翠綠姑娘高歌過的民間金曲——《小寡婦上墳》。
一場審訊就此開始。
“你知錯麼?”
“你知道我哪兒錯了?告訴我吧”
“你不知錯?”某人的柳眉已經豎了起來。
“唔,不知。”另一人將遮面的紗拉得更高些,擋住眼睛,假裝自己什麼也看不到。
“你看看我的眼睛!”暴怒的美女仍然是美女,只是手指已經緊緊捏成一團,如同牛婆最得意的
那道滷雞爪子。
“我看不到。”掩耳盜鈴就是要掩到底啊,否則還有什麼價值。
“”
怎麼不出聲了?伏杜正起疑,面紗卻被人一把拽了下來:“你看你看我的眼睛都腫成紅桃子啦!”
“呃,其實我覺得葡萄更合適些,對吧?西域來的上好紅葡萄,你的眼看起來就和那個一樣”
話沒說完,伏杜頭上便捱了一個暴栗子:“還上好紅葡萄?你信不信我讓媽媽把你剝了皮和葡萄一道釀酒?!”
“你這個潑婦。”
前一刻還在狡辯的人,突然停下了嬉笑,換上一臉冰霜顏色,從春錦手中奪回面紗戴好,反身就要出去。
春錦一愣,心頭被突如其來的寒意凍成了冰般,冷森森的疼。
看著那個細細的青色身影轉過內室的門,她竟然忘了該說什麼,久久才返身坐回桌邊,連眼淚也忘了再流了。
桌上那個帶著封條的盒子,裡頭裝著什麼呢?她雖全無食慾,仍然伸出手,拽開了封條,揭開了盒蓋。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剛走了沒多遠的伏杜立刻反身破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春錦一張俏臉——除了眼周全無血色,一隻柔荑半掩素口,另一隻白玉雕刻般的手顫抖不已指著那個被開啟的點心盒子。
“怎麼啦?”伏杜搶回房中,卻看到那盒子中赫然擺著一顆血淋淋的心。
連伏杜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脫口問出才覺不妥,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我去問問牛婆!”
“別!”卻是春錦出聲阻止:“這事情該不是有人故意恐嚇,難道我們被發現了?”
伏杜本已折身欲出,但聽她這麼說,身影卻硬生生頓住了。
待緩緩回頭,伏杜臉上已全無半分人色:“怎麼會這怎麼會那怎麼辦?”
回應伏杜的,只有春錦的呆若木雞。隱藏著危險和恐懼的沉默與博山爐中逸出的白煙一起,燻遍了屋內所有精緻美麗的擺設。
此時,自走廊上傳來了紛雜腳步聲,卻是聽到春錦慘叫聲的歸心夫人率眾位護法——鐵塔一般的龜公們趕到。
“快合上”伏杜話音未落,歸心夫人便闖了進來。
雖然春錦在她衝到近前之前搶先一步扣住了盒蓋,但老狐狸的鼻子可不是白長的,歸心夫人尖叫:“怎麼這麼濃的血腥味?”
眾人的視線,緩緩落到了那隻精雕細琢著春舟晚唱圖的朱漆點心盒子上——濃郁的帶著鐵鏽味的血腥,正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歸心夫人出手之快如閃電驚風,左手揭開了盒蓋,右手便將那盒中物抓了出來。
頓時除她、伏杜和春錦三人外,屋中響起了一片眾龜公的慘叫。
“叫什麼?”歸心夫人不愧威望過人,一句出口,萬龜噤聲。
“這什麼玩意兒?”喝止了眾龜公,歸心夫人終於將注意力放到了手上抓著的那團血糊糊的東西上。
於是,另一聲喝破長空的慘叫將後樓廚房的牛婆李嫂等人也招了上來。
比至這些女子闖進春錦香閨之時,房內場景已然混亂不堪,有扶著昏過去的歸心夫人的,有張羅著要報官的,還有趁機欲行不軌想偷走些什麼擺設出去變賣的——春錦這屋裡的東西可都是值錢的好貨哇!
在一片混亂中,唯有一人注意到了那開啟的盒蓋露出的一張浸滿血漬的紙。
那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