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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的眼神很是靈快,只一轉,便盯牢了蒙的只留下雙眼睛的伏杜。
伏杜最近的心情並不太好,從春錦收到趙四十六的豬心開始,他就進入了時而憂鬱時而躁鬱的狀態。
那個血淋淋的心臟,勾起了他童年時代最不愉快的回憶。
七歲,他和幾個伴當一道出莊子遊玩。那時他還是九鳳莊的少莊主,錦衣玉食,一呼百應。雖還是個小娃兒,卻也有了幾分錦衣白馬的得意。
但是,災禍就在一天之間降臨。早晨還偷著將家裡最好的馬牽出去生怕被父母發現,回來時卻發現莊中處處是鮮血和屍體。
他從馬上跳下來,慌得險些跌倒,也顧不得站穩了安定心神,就直直向內院跑去。
見到的只有他父母的遺體,胸口被割開,心臟亦被挖出丟在一邊。
伏杜從來沒有覺得那麼恐懼和憤怒過。他自然不曉得這場滅門慘案是因何而來,也來不及想——身後突起的廝殺聲把他驚得險些跌倒,待猛然回頭,只見一個黑衣人手中長劍直直戳過他已經渾身是血的二叔胸膛,自己卻也斜斜跌了下去,在地上抽搐了兩下,眼見不活了。
“二叔!”伏杜驚慌,撲到他身邊,心知二叔原本該是受了重傷,只是見那黑衣人突然出現要傷自己才掙起最後一點兒精神殺了他的。
可二叔沒有回答。他的臉被血糊滿,人軟到牆角,眼見已然是喪命了。
“公子!小公子!”卻是隨他出門的伴當福兒,倉皇地跑了進來:“公子,我們快走!這地方不能久呆啊!”
“你”他滿眼是淚,望著福兒:“爹爹和娘都”
“我知道!”福兒打斷他:“定是仇家來尋仇啦,說書的老頭子都是這麼講的!您若是不快跑只怕自己也”
伏杜咬緊了牙,看了看父母和二叔的屍體,只得點了頭。可一點,眼淚又順著面頰滑落了下來。
“哎?二爺手裡捏了什麼?”福兒拉起他的手,剛要走卻發現了蹊蹺。
伏杜蹲下,掰開二叔的手指——他掌心裡緊緊握著的,是一支袖箭。
過了很久,他才輾轉得知那袖箭是宋家的東西——鐵箭門門主宋氏,行事詭譎,少出江湖,然而一旦動手必將斬盡殺絕。
伏杜不知道自己家族是如何得罪了宋家,只是無論此事起因如何,他都得為父母報這血海深仇。
然而,父母鮮血淋漓的心臟被丟在屍體邊的那一眼,卻像是烙鐵一樣,烙進了當年那七歲小男孩兒的心靈最深處。
直到如今,他看到趙四十六送來的那個豬心,第一反應仍然是自己的藏身地被宋家發現了,他們又要追來了。
害怕,緊張,激動和不安,在此事完全明晰起來前的短短一刻,曾完全主宰了這個少年的心靈。
而就算到了現在,他依然時刻處於不安和焦躁之中。
所以,在宋三公子那含情帶笑的一個媚眼兒拋過來時,伏杜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哪兒來的浮浪子?莫不是去找春錦的?真真可厭!
他不想讓春錦接客,然而卻沒有辦法好想,只能在心中將這些油頭粉面的少爺詛咒千萬遍。那種厭惡有時候還會株連到春錦身上,可每當他對春錦說完刻毒的話後,自己又會後悔得想死。
現在,這個不知名姓的陌生男人,居然敢用非常不禮貌的目光打量他,這叫伏杜一個少年——就算長得太漂亮可以冒充女人,但到底也是個男的——他怎麼接受得了?
可別人卻不知他是男子。宋三公子瞄著伏杜嫌惡一瞥後下樓的背影,看得都呆了。
飛眉見縫插針:“公子,這小姑娘就是伏杜呢。”
“伏杜伏杜。”宋三公子蹙了眉:“這個名字好熟啊,聽誰說過一般。怎麼寫的?”
“呃”飛眉從沒想過他會問伏杜名字的寫法,自己也不知道,只好信口胡扯:“伏麼,是弱柳扶風的扶,杜麼,是杜呃,就是那個杜。”
宋三公子點了點頭:“你剛說要多少銀子才能包這小娘子一夜?”
“這小美人兒還沒開身子呢,”飛眉順著杆兒爬:“八千兩。”
“八千兩?”宋三公子一愣:“八千兩夠我買兩千個丫頭使喚了!”
“哎呀,”飛眉跺跺腳,嗔道:“四兩銀子一個的丫頭,莫說兩千個,就是兩萬個,加在一起又哪兒有我們伏杜一半好看?奴只道公子是個識情解意的人,誰知道是個捨不得花錢的酸主!這丹絡城您是才來不久,你若是多打聽,就知道這整個城裡哪個姑娘都比不上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