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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了自己,最終失去控制,被揍了一拳。
那剎,他覺得有些東西在他身體裡晃搖,動盪得厲害。
在百貨公司遇了那人,陸洐之惶惶然然,章茗雨看出他心不在焉,孰不知他內心裡是一片空白。
無邊無際的灰白。
章茗雨問他:這樣有意思嗎?吶,真的好嗎?
陸洐之瞬間就狼狽了。你家到了,下車吧。
他彷如被踩到痛處,張牙舞爪,失卻了往日風度,章茗雨的話真是把他擰得慘了,他吸了好幾口菸,分明處在光華璀璨的都市裡,心靈好像身處大漠,無比蒼涼。
在沙漠裡的旅人不需要任何奢華,只需一口水,一口賴以為生的水,那便是上蒼恩賜。
他想,喬可南就是他的那一口水。
滋潤他的喉嚨、他的靈魂、他乾澀破敗的人生,可他卻鬼遮眼,選了看似有利益價值的汞,伴他過漠,如今他快渴死了,卻只能飲自己的血。
又腥、又澀、又黏膩。
因為他連血都是黑的。
有天,章世國帶著他和其他幕僚,一併去了禪寺。
政治和宗教終究無法太過切割,宗教擁有比政治要強烈的民心基礎,連總統都無法免俗。
陸洐之本身不信教,他直挺挺地跪坐在那兒,如同一臺機械,近來他已掌握到一套流程,腦子裡塞滿公事,沒日沒夜,天天忙碌。
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已沒了別路可走。
他菸癮加劇,心想死了吧,死了又何如?他孑然一身,連事業的追求都嫌乏味,啥也不剩,倒是常常浮現青年所說的:我這輩子也沒別的可拚了,如果連一個想掏心掏肺對他好的人都沒有,活著幹什麼?
活著幹什麼?
忽地,他聽見上師悠悠道: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陰過盛
陸洐之當場就愕了。生老病死,那是一個人的輪迴,必定要經歷,然而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陰過盛,這些呢?這些是他未來的景象嗎?
所求不得,怨憎相會,與愛別離,五陰熾盛。尤其第八苦,全是由自己的無明和執著產生,何苦、何苦?
陸洐之挺在那兒,久不動彈,一旁的幕僚問他:怎麼了?
那人一臉驚詫,陸洐之藉由他的表情,撫上了臉,才知自己不知何時,竟已淚流滿面。
從禪寺回來,陸洐之渾身疲憊,只有一股衝動:想看看那人的臉。
遠遠睞一眼就好,他不敢光明正大出現,痛了那人、傷了自己。
不料喬可南像一下子行蹤全無,他辭職了,房子空了,陸洐之數方打聽,聽到的訊息竟是那人去了美國,和人相親,說要結婚。
相親、結婚,這太荒謬。
荒謬到陸洐之睽違大半年,破天荒地笑了出來。
他沒照鏡子,不知自己這笑比哭還難看。
他想圈內最清楚真相的,只有一人,便百般託了關係,旁敲側擊。他說:不可能,聯邦政府不承認。
那人回:承不承認又如何?兩個人看得上眼,結婚不過是道手續。
那個人甚至送了他一張照片:喬可南在美國紐約,跟另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親密合照。
背景是一片漂亮的天空,扎得人眼球疼,裡頭的人笑得好快樂,那是他夢寐以求的笑,但是他沒有。
他沒有。
他弄丟了。
他和章茗雨解除了婚約,他們本就是協議關係,沒所謂感情牽絆,但章茗雨依舊氣得要命廢話,合作物件說跑就跑,誰不氣?
你要我往後怎辦?
陸洐之給她出了主意,大小姐合計一番,滿意了,訊息一發布,章茗雨神隱去了法國,章世國對此十分氣怒,陸洐之一肩扛下,離開了章世國的辦公室。
從此在他的人生上,再無政途這條路。
離開當天,他在大廈外頭,轉頭一睞,頓然發覺原來自己前半生執迷的,說放不下的,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
他自行開設一間事務所,成日繁忙,偶爾他會去喬可南住的地方看一看,他查了資料,那是青年父母給他留的房子,他沒賣,那遲早會回來,他在喬可南提過的麵店裡吃麵,走他走過的路,隱隱約約,彷佛有了親近那個人的錯覺。
青年終於回來了,他神采奕奕,邊走邊哼歌,實在太久了,半年的時間,陸洐之不禁上前,他以為他會得到喬可南激烈反彈,然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