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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鳳儀宮,有我和他相依為命。
犯了錯,有他護著我,闖了禍,有他替我擔著。
“皇兄”我輕聲喚他。
他卻身子一顫,我扶上他的手,他不動聲色地挪開:“曦兒你坐會,還未用過午膳吧?我去給你弄些綠豆酥來。”
他說著,一襲玄青色的身影匆匆消失杏花中。
年幼時,我愛吃綠豆酥,但宮中有規矩,一道膳食一日只可吃一次,不能多吃,以防被有心之人記下喜好,日後招來麻煩。
我幼不更事,吵嚷著還要吃綠豆酥,惹得當時教我讀書的周太傅不快,直罵我懵懂無知,有負聖上重望。那時,他就站到我面前來,對著老太傅笑道:“一塊綠豆酥而已,何必小題大作。”說著就親手拿了一塊遞給我,盈盈笑著:“曦兒,吃,別怕,有皇兄在。”
寧夜,我的皇兄。
分明是同胞所生,為何如今我是眾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嫡公主,而他卻被削去皇籍,成了無人問津的謫皇子?
寧夜回來得很快,他端著一盤綠豆酥進門,院子裡的杏花瓣嵌落在他的髮絲間,他放下盤子道:“還熱著,乘熱吃罷。”
我接過綠豆酥,沉聲道:“皇兄,你用過午膳了沒有?”
他垂下眼簾:“剛用過了。”
我看了看放在桌子上半碗已經冷掉的稀飯:“皇兄,你就吃這個?”
他愣了愣,旋即淡淡笑道:“無妨,我已慣了粗茶淡飯。”
甘甜的綠豆酥入口,我驀地眼淚又落下來。
寧夜慌了一下,低頭看著我。我終於控制不住,哭得聲嘶力竭,一頭擁進他的懷裡。
兒時無論我犯了什麼錯,只要一頭扎進他懷裡哭鬧,他便沒轍,再大的過錯他都替我擋下來。
除了,兩年前,那回在建章宮外。
父王一道聖旨,將三皇子寧夜貶為庶民。大雨滂沱中,我跪在建章宮外求父王收回成命。匆匆趕來的寧夜將我攬進懷裡,可是任我如何哭鬧,他只有一句話:
“曦兒,別鬧了。”
雙生龍鳳,必有一失。
留得住其一,留不住其二。不得兩全,必要割捨。
國師的一道卜卦,決定了我們兄妹的命運。留下的那個人是我,被遺棄的那個人是我的皇兄。
父王將寧夜貶為庶民,念在舊日的父子情分上,允許他仍住在鳳儀宮,除此之外,與普通庶民無異。
寧夜將我擁在懷中,輕柔地撫著我的頭:“別哭了,曦兒。”
“皇兄”我抬起頭不放開他的懷抱,“跟我去公主府好不好?”
那雙溫柔的眸子黯了黯,他無奈道:“恐怕不妥。當年國師說過,你我兄妹二人不得太過親近,否則會遭致災禍。”
“國師的鬼話我才不信!”
“曦兒莫要魯莽。”他輕聲呵斥,“你也大了,做事切不可由著性子來,有些事情,還是忍為上選。”
“曦兒,要忍。”
母后去世前就說過,投身在帝王家,有許多無可奈何,稍有不慎,便及有可能名譽掃地,輕則一死,重則從此冷宮孤燭,了此殘生。
我看了看寧夜皇兄愈加消瘦的身形,覺得母親說的話並非全對。
說起忍,皇兄忍過幾載,又為何最終落到這個地步?
告別寧夜,我出了偏院,遠遠地珠兒就跑來咋呼:“公主,你去哪了,到處找不著你,原來你在三殿下這兒。”
寧夜出來送我,看到珠兒溫和一笑:“珠兒,好久不見。”頓了頓,眼角漾著笑意,“你越發福澤了”
皇兄其人,真是相當含蓄。
珠兒毫不在意地笑笑,當年她進宮不懂事,我又慣著她,以致她冒冒失失犯了許多過錯,寧夜也常常替她擔待著,是故她對於寧夜也似兄長般敬重。
“曦兒,我就送到這裡了。”寧夜站定,遙遙地望著我。
杏花散落,他烏黑的髮絲上佔著片片花瓣,纖瘦的身形在杏花雨中孑孑而立。
我還站在原地留戀地看著他,珠兒湊在我耳邊低聲道:“公主,快走吧,過會給人看見了多不好。”
我終於挪開步子,身後杏花紛紛揚揚,j□j滿園。
如今這個鳳儀宮,已不是我和他相依為命的庇護所。
出了偏院,轉角經過一個僻靜的小道,一個老太監尖尖的聲音傳來:“聖上隆恩,不把他趕出宮去,以後怕是也不會想著這兒子了。他還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