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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一笑。
2、第二回 紅牌與水鬼 。。。
這紅茸正是此柳樹巷子裡出了名的人兒,七歲能歌九歲善舞,十三歲就登了臺。她起先也是個清倌,終日只是站在臺子上唱唱曲彈彈琴。這洛陽城裡哪個不知道“不知閨”的紅茸?那一把好嗓子,就是城南的名伶秋無顏都要被比下去的,只是都說紅茸心氣高,到了十七歲都不肯接…客,氣得不知閨的三娘直跳腳。
後來也不知是怎地,紅茸竟然就點頭答應了,一時間洛陽城幾乎萬人空巷,個個都要去瞧一瞧能拍下紅茸的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那一晚,紅茸穿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美,整個晚上,她都只看一人。說來也奇了怪了,這人坐在前排,一身氣度確是不凡,不知閨裡幾個都有意無意地拿眼睛瞟著他,他卻誰也不看,兀自喝著茶水,一把玉山掛在腰間,身上袍子繁縫重繡說不出的貴氣。
倒水丫頭阿芬拿胳膊肘捅了捅早已看呆的丫頭阿沁,說道:“快別看了,小心眼珠子跌茶杯裡去,到時候看三娘不扭死你這妮子。”
阿沁戀戀不捨地收了目光,鬼鬼祟祟掐了阿芬一把,“就你嘴最壞!咱們吃不著天鵝肉還不能看幾眼了?”說著白了臺上的紅茸一眼,暗暗咬了咬嘴唇。
阿芬搖了搖頭,又推她一把,“你這妮子腦子就是死,人家是衝紅茸來的,之前都連著來了三個月了!哪次來瞧過別的姑娘?更別說是咱們這些下賤丫頭了!”
“這我自然知道,”阿沁低了頭,埋起了不善的目光,“所以我才覺著紅茸這次必定是為了胡公子才設的初芳會。”
阿芬點點頭,也看了臺上婀娜的紅茸一眼,“曉得就好。我看吶,這次紅茸娘子是動了心了,且等著看吧,哪個來花樓的公子老爺會對娼人動感情?全是買賣人,裝著顆真心不就等於白白惹人糟蹋麼!”
小丫頭阿沁不說話,偷偷把嘴角扯了扯,今晚不知閨裡的姑娘,哪個不等著看紅茸的好戲?
胡洛眯著眼,唇角微微一勾,四周人聲鼎沸,兩個小丫頭的話卻一句不落全叫他聽了去,是在有趣得緊。
只見他忽然站起身,走到不知閨的三娘身邊,一把扇子不經意地那麼一抬,三娘眼中立刻透了分迷茫,不多會,又繼續與來往賓客寒暄起來,“喲,瞧瞧,這不是李員外麼?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胡洛此時又轉眼去看臺上的紅茸,那漂亮姑娘正在唱一出《紅花醉》,“紅春不堪落玉華,滿樹醉人滿樹花。”那曲調婉轉而上,眼神嫵媚地一挑,直直看了過來,停在了胡洛的身上。底下的人無不撫掌喝彩,好一個溫婉多情的紅茸娘子!
不知閨的大門口掛了一排紅燈籠,一條紅幅掛在門前,上書:熱情歡迎各界大爺公子,出席紅茸娘子之初芳會。
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站在門前抬頭看著,他頭髮有些溼漉漉地貼在額頭上,一張臉白得嚇人,身上的衣服倒縫製得妥妥帖帖,勾勒得寬肩蜂腰一覽無餘。因著他身材高大體格勻稱,此時柳樹巷裡已有不少別家花樓的姑娘時不時瞟來一眼,那些目光好像舌頭一般,上下左右舔了個遍,牢牢地黏在了他身上。
門口張羅著的四娘這時已經瞧見了此人,忙忙迎了上來,一條花帕子舞得眼花繚亂,“喲,這位公子器宇軒昂,不知如何稱呼啊?”一邊說著,四孃的手不老實地搭了上來,哎呦喂,手臂結實得很吶,她不由嚥了口口水,手裡帕子舞得跟抽風一樣。
男子一閃身,巧妙地避開了四娘拍上來的魔爪。就在這時,不知閨大門裡猛地甩出一個人來,四下裡眾人皆是一驚,倒顧不得看四娘和猛男的好戲了。
“個老子地!”那人罵罵咧咧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著拍了拍衣服,破口大罵道,“不就是一個紅牌麼?怎麼著,還不讓人瞧上一眼拉把小手?我呸!”那人向著大門啐了一口,幾個龜奴衝四娘使了使眼色,退了進去。
“喲,我道是誰呢,火氣憑地這麼大,原來是咱們的萬老爺!”四娘忙走上前去,將萬老爺的手臂一鉤,花帕子兀自又甩上了萬老爺的面門,“來來來,咱們去側廳裡找綠絲姑娘去,這大晚上的,可別氣傷了身子。”
萬大身上酒氣正濃,此刻被四娘這麼一鉤一揮吸引了過去,順勢靠在四娘胸前,笑嘻嘻地往她屁股上一掐,“好,今晚就依了四娘。”他還想指著正門再說些什麼,卻被四娘一把拉住往側門裡走。
周圍人對此早就見怪不怪,又一臉如常地拉客的拉客,吃豆腐的吃豆腐。徒留了黑衣男子一人,靜靜看著兩人的背影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