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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茸嘴角一勾,“孩子是你救下的,自然你取什麼名字都是好的。”
“千萬不要,”胡洛走進來,嘲笑地看裴紫七一眼,這紫玄君一顆七竅玲瓏心,竟也有技拙的時候,“按照他這取法,不妙,大大的不妙。”
小人兒哭的一抽一抽,心裡憤恨異常,不由生了疑問——這真是我親孃麼?
紅茸忍著笑,將孩子背脊輕輕拍了一拍,抬頭問道:“可是辦妥了?”
胡洛搖一搖頭,嘆了口氣。
隨風做了一個夢,夢裡一個瘦弱女子帶著一隻小狐狸在花海里跳舞。這個夢叫他再也不敢入睡,他怕他會失控喊出那個名字,那一聲再也沒有人來答應的“露香”。
定珠已過了六天,再一天便封不住露香的屍骨。
紅茸在逢兒的墓旁找到失魂落魄的隨風,他蒼白著臉立在那裡,也不知將什麼瞧出了神,白髮微微揚起,恰如一抹蕭瑟的秋意。
逢兒被葬在洛陽城外一處桃花林中,這還是慈市口的桃花妖幫忙找的地方。
白書生和別的幾個書生的魂魄被放了出來,進了輪迴道,桃花妖羞紅了面孔說要等他再投胎,紅茸笑眯眯點一點頭,說那到時你還來找我,我給你們做個好媒。桃花妖扭扭捏捏地走了,臨走就說了這麼個地兒。
紅茸吸一口氣,雖然桃花這個時節都已經謝了,空氣裡頭彷彿還殘留著那麼一絲味兒,好像世間那些明明離開了的什麼人,始終有人願意相信他沒有走,他還在。
“我曾經給露香下過一個蠱。”紅茸看著隨風,他背脊一僵,轉過身來打量著她。
隨風看了她半晌,嗓音乾澀地說道:“所以紅茸娘子也是師傅的說客,想要叫我將露香放走?”
“我不曾想要叫你放走別人,只是你本就應該放過你自己,這樣才好,她才能放心。”紅茸從懷裡掏出一隻小囊,裡頭細碎的黑色粉末,這是秦可傾留下的解藥。
隨風眼裡起了霧,他抬起目光看著天空中的流雲,忍了半天,才幽幽嘆出一句,“我心裡難受,你且教一教我如何得解。”
紅茸抿一抿唇,“露香曾經說過,她愛的隨風是個溫柔之人,在她心中你從未傷過她。”她走上前,將小囊託舉到他面前,說道:“隨風,渡了這一條河,你才會明白這份情意不是你儂我儂,而是得之如飴,失之若心。”
隨風面上一愣,迷離了眼睛,喃喃道:“這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願放她走,我不願放她孤身一人上輪迴路,我想要陪著她去。”
紅茸暗自嘆息一聲,忽然踮起腳尖在隨風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隨風一驚,微微點了一點頭,顫抖著接過了小囊。
微風中,所有人都圍坐在桃花林中,滿地殘香,隨風親自將解藥細細撒在定珠之上,沒有人說話,這個儀式彷彿只剩下了沉默。紅茸屏住呼吸看著他專注的神情,紅了眼眶。
黑色粉末落到赤紅色定珠的那一剎那,一道紅光閃過,無數巨大的血紅色蝴蝶從定珠之中鑽出,拍了拍華麗的翅膀飛向天空,他們在半空低低地盤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隨風也盯著定珠看著,終於,一直細巧的綠色蝴蝶鑽了出來,她也飛了起來,血色蝴蝶將她慢慢包圍,所有人都抬頭看著蝴蝶拍翅轉圈。
那綠色蝴蝶緩緩落在了隨風的肩膀上,翅膀輕輕顫動著,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只有萬千振翅之聲,默不得,說不得。
隨風的身子在變小,他又變成小小狐狸的樣子,渾身雪白的茸毛,他歡快地晃了晃腦袋,跟著蝴蝶們跑了幾步,輕輕一躍一撲,蝴蝶群扭了個方向,他便也轉身跑幾步。
“嗚嗚。”小狐狸喚了一聲,紅茸對他微笑著點點頭,無聲地說了一句:“不客氣。”
桃花街柳樹巷“紅茸嫁鋪”門前依舊門可羅雀,門內卻熱鬧得緊。
一溫柔氣質猛男手裡執一隻土碗,碗中米黃色液體飄散著濃濃的豆香。他將碗穩穩端到一紅衣女子面前,那女子一臉痛苦,虛弱地說:“大俠饒命,民女無財無色,只有心肝寶貝兒子一枚,若大俠願意放過民女,民女願意交出兒子的冠名權利,你看如何?”
女子身後一紫袍貴公子懷裡抱一小娃娃,聽聞此言怒目道:“娘子!你可不能為了一碗豆漿就上了老方的當去!咱們兒子的名字自然是要聽我的,就叫裴紫紅就好啦!”
女子肩膀惡寒地一顫,楚楚可憐地看著那執碗男子,“大俠,小兒出生月餘,卻始終沒個正經名字,如果大俠願意將豆漿從早點之中取締,民女自甘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