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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沉思。
“你的敘述有一點疵漏,羅伯特爵士,〃他最後終於說,“既然你把賭注放在賽馬上,那麼就是你的債權人奪走了你的財產,也不會影響你的前途。”
“這騎馬也是財產的一部分。難道他們會關心我的馬嗎?他們也許根本就不讓它跑。非常不幸的是,我主要的債權人,也就是我最痛恨的敵人——薩姆·布魯爾是個無恥之徒,在紐馬克特我曾不得已抽過他一回。你想他會挽救我嗎?”
“就這樣吧,羅伯特爵士,〃福爾摩斯說著站了起來,“這件事必須交給警察去辦。我的責任是發現事實,而且也就此為止了。至於你的行為的道德或尊嚴問題,我無權發表意見。快到午夜了,華生,我們該回咱們那個簡陋的住所去了。”
現在大家都已知道,此案的結局比羅伯特爵士的行為所應得的要好得多。肖斯科姆王子比賽獲了勝,馬主淨賺了八萬英鎊,債權人在比賽結束前也沒有提出付債的要求,所以付清了債務以後,羅伯特爵士還有足夠的錢來重建優裕的生活。警察和驗屍官對於此事的處理也都採取了寬容的態度,除了在拖延死亡註冊一事上遭到並不嚴厲的責難外,幸運的馬主靠此投機事業乾淨地脫了身,現在此事已被遺忘,他的晚年也將體面地度過。
新探案(2)爬行人(1)
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一直主張我發表有關普萊斯伯利教授的異聞,這樣做至少可以消除謠言,因為在二十來年以前這種謠言曾經震動大學並傳到倫敦的學術界。然而總是有些障礙使我未能發表它,結果事情的真相一直埋藏在我那個裝滿福爾摩斯案情記錄的鉛盒子裡。直到今天我們才被獲准發表這個在福爾摩斯退休之前不久辦理的案子。即使在今天,也還是需要謹慎從事,不可孟浪多言。
那是一九○三年九月,在一個星期天晚上,我收到一個福爾摩斯慣用的那種語焉不詳的條子:
如有時間請立即前來——如無時間亦來。
S。H.
在他晚年我們的關係是特別的。他是一個受習慣支配的人,他有一些狹隘而根深蒂固的習慣,而我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之一。做為一種習慣,我好比他的提琴,板煙絲,陳年老菸斗,舊案索引,以及其他一些不那麼體面的習慣。每當他遇到吃力的案子,需要一個在勇氣方面他多少可以依靠的同伴時,我的用處就顯出來了。但除此以外我還有別的用途。對於他的腦子,我好比是一塊磨刀石。我可以刺激他的思維。他願意在我面前大聲整理他的思想。他的話也很難說就是對我講的,大抵對牆壁講也是同樣可行的,但不管怎麼說,一旦養成了對我講話的習慣,我的表情以及我發出的感嘆詞之類對他的思考還是有些幫助的。如果說,我頭腦的那種一貫的遲鈍有時會使他不耐煩,這種煩躁反倒使他的靈感更歡快地迸發出來。在我們的友誼中,這就是我的微不足道的用處。
我來到貝克街,只見他縮著身子坐在沙發上,兩膝高拱,口銜菸斗,眉頭深皺而若有所思。看來他正在苦思一個煩人的問題。他指了指我慣坐的沙發,但此外沒有表示他注意到我的在場。這樣過了半小時。後來他突然從默想中醒轉過來,用他慣常的古怪笑容歡迎我回到老家。
“請你原諒我的出神,華生,〃他說。“在已過去的二十四小時裡,有人向我反映了一些極其古怪的情況,它引起我思考了一些更有普遍意義的問題。我真的打算寫一篇小小的論文,來討論偵查工作中狗的用途。”
“不過,福爾摩斯,這別人早討論過了,〃我說。〃比方象獵犬,警犬——”
“不是這個,華生,這方面的問題當然是誰都知道了。但問題還有更微妙的一面。
你大概記得那個案子,就是你用你那種聳人聽聞的方式處理銅山毛櫸案的那回,我曾經透過觀察小兒頭腦活動的方法,來推論那個自負體面的父親的犯罪習慣,你記得吧。”
“當然,我記得很清楚。”
“我對於狗的想法大抵相同。狗能反映一個家庭的生活。誰見過陰沉的家庭裡有歡快的狗,或者快樂的家庭裡有憂鬱的狗呢?殘忍的人必有殘忍的狗,危險人物必有危險的狗。狗的情緒也可能反映人的情緒。”
我不禁搖了搖頭。〃這個,恐怕有點牽強吧,〃我說道。
他剛把菸斗重新裝滿,又坐下了,根本沒有理會我的言語。
“剛才我說的那種理論,在實施方面,與我目前研究的這個問題很有關係。這是一團亂麻,我正在找一個頭緒。有一個頭緒可能是:為什麼普萊斯伯利教授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