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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浮雕一樣,坐落在達特穆爾遼闊原野的中心,車站上已有兩位紳士在等候我們,一位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生著鬈曲的頭髮和鬍鬚,一雙淡藍色的眼睛炯炯發光。另一個人身材矮小,機警異常,非常乾淨利落,身穿禮服大衣,腳上是一雙有綁腿的高統靴子,修剪整齊的絡腮鬍子,戴著一隻單眼鏡,這個人就是著名的體育愛好者羅斯上校。前一個人則是警長格雷戈裡,他已經譽滿英國偵探界了。
歸來記銀色馬(3)
“福爾摩斯先生,你能前來,我真感到高興,”上校說道,”警長已盡一切力量為我們探查,我願盡一切力量設法為可憐的斯特雷克報仇,並重新找到我的名駒。”
“有什麼新的進展嗎?”福爾摩斯問道。
“很抱歉,我們的收穫很少,”警長說道,“外面有一輛敞篷馬車,你一定願意在天黑以前去看看現場,我們可以在路上談一談。”
一分鐘以後,我們已經坐在舒適的四輪馬車裡,輕捷地穿過德文郡的這個古雅的城市。
警長格雷戈裡滿腦子都是情況,滔滔不絕地講個沒完。福爾摩斯偶爾問一問,或插一兩句話。我頗感興趣地注意傾聽這兩位偵探的對話,羅斯上校則抱臂向後倚靠著,帽子斜拉到雙眼上。格雷戈裡把他的意見系統地說了出來,幾乎和福爾摩斯在火車上的預言完全一樣。
“法網已把菲茨羅伊·辛普森緊緊套住,”格雷戈裡說道,”我個人相信他就是兇手;同時,我也認識到證據還不確鑿,如有新的進展,很可能推翻這種證據。”
“那麼斯特雷克的刀傷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們得出的結論是,在他倒下去時自己劃傷的。”
“在我們來這裡的路上,我的朋友華生醫生也是這樣推測的。這樣的話,情況就對辛普森不利了。”
“那是毫無疑問的了。辛普森既沒有刀,又沒有傷痕。可是,對他不利的證據卻是非常確鑿的。他對那匹失蹤的名駒非常注意,又有毒害小馬倌的嫌疑,他還在那晚暴雨中外出,並且有一根沉重的手仗,他的領帶也在被害人手中。我想,我們完全可以提出訴訟了。”
福爾摩斯搖了搖頭。
“一個聰明的律師完全可以把它駁倒,”福爾摩斯說道,”他為什麼要從馬廄中把馬偷走呢?假如他想殺害它,為什麼不在馬廄內動手呢?在他身上發現有複製的鑰匙嗎?是哪家藥品商賣給他的烈性麻醉劑?首先,他一個外鄉人能把馬藏到哪裡?況且還是這樣一匹名駒?他要女僕轉交給看馬房少年的那張紙,他自己又是怎麼解釋的呢?”
“他說那是一張十鎊的鈔票。他的錢包裡確實有一張十鎊的紙幣。不過你所提的其他疑難問題並不象你所想象的那麼難於解決。他在這一地區並不是一個陌生人。每年夏季他要到塔維斯托克鎮來住兩次。麻醉劑可能是從倫敦帶來的。這把鑰匙,既已達到使用目的,也許早已扔掉。那匹名駒可能在荒野中的坑穴裡或在一個廢舊礦坑裡。”
“至於那條領帶,他怎麼說的呢?”
“他承認那是他的領帶,可是卻聲稱已經遺失了。不過有一個新情況足以證明是他把馬從馬廄中牽出來的。”
福爾摩斯側耳傾聽著。
“我們發現許多足跡,說明有一夥吉卜賽人在星期一夜晚來到距發生兇殺案地點一英里之內的地方。星期二他們就離開了。現在,我們假定,在辛普森和吉卜賽人之間有某些協議,在辛普森被人追趕上時,他不是可以把馬交給吉卜賽人嗎?現在那匹名駒不是可以仍在那些吉卜賽人手中嗎?”
“這當然可能。”
“正在荒原上搜尋這些吉卜賽人。我也把塔維斯托克鎮周圍十英里以內每一家馬廄和小房屋都檢查過了。”
“聽說,就在附近不是還有一家馴馬廄嗎?”
“對,這一點我們當然不能忽視。因為他們的馬德斯巴勒是打賭中的第二名駒,名駒銀色白額馬的失蹤對他們非常有利。傳說馴馬師賽拉斯·布朗在這個比賽專案中下了很大賭注,再說,他對可憐的斯特雷克並不友好。不過,我們已經檢查了這些馬廄,沒有發現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辛普森這個人和梅普里通馬廄的利益沒有什麼關係嗎?”
“完全沒有關係。”
福爾摩斯向後靠在車座靠背上,談話中斷了。幾分鐘以後,我們的馬車已停在路旁一座整齊的紅磚長簷小別墅前,相距不遠,穿過馴馬場,是一幢長長的灰瓦房。四外是平緩起伏的荒原,鋪滿古銅色枯萎的鳳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