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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拾的眼淚真的大滴大滴的落下來,道:“但我沒有成功,因為我很沒有力氣,我很用力了,但掰不動然後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黑暗無邊無際,濃的像在眼睛上蒙了一層厚厚的黑布,很冷,很孤單我怕黑、怕冷、怕孤單,我寧願讓師傅掐著脖子,也不願意在這裡。後來我好像開始做夢了,夢裡恍惚有人說話我聽得到,卻記不住,前一刻傳到耳朵,下一刻就飄散在風裡但有兩句話我卻聽得很清楚,想忘也忘不掉。”
他清脆稚嫩的聲音突然帶上了一種從容瀟灑的味道,帶著款款的深情,溫文爾雅:“秀心,我一向知道你能為了慈航靜齋犧牲一切,你的人、你的心、你的情但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連自己的兒子也可以犧牲。”原是平淡從容的口氣,但語速卻忽快忽慢,忽高忽低,讓人可以感覺到說話之人絕不平靜的心情,甚至有些神經質的激動。
魯妙子立刻聽出這句話原本出自何人,時隔五年,蕭拾連他的聲音語速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可見此事對他印象之深。聽著蕭拾稚嫩的聲音用石之軒的語氣說話,他感覺詭異之極,擔憂的看著表情空茫的蕭拾,喚道:“小石頭?”
蕭拾恍如未聞,再次開口,這次他的聲音溫婉柔和:“那麼之軒,當初你用瑜兒與向雨田換取《天魔策》一觀時,又可曾想到會有今日?”聲音溫婉,但語調卻不由自主的有些高亢,可見她當時的心情也並不平靜。
蕭拾面無表情,淚水卻滾滾而下,魯妙子將他心疼的摟在懷裡:“爭吵時的氣話如何可以當真,當時我便在一邊,他們的悲傷和悔恨絕不可能作偽。”
蕭拾卻恍如沒有聽到,自嘲道:“你看,多麼無私的母親,又多麼自私的父親他們既然不要我,我也不要他們。這樣自私的父親,我不想要,這麼無私的母親,我更不想要”
魯妙子心酸不已,轉移話題道:“你說你父親是走火入魔卻是怎麼回事?”
“他練了道心種魔大法。”蕭拾打斷道:“也是用我做的爐鼎。爐鼎間接被他害死,他走火入魔已經是最輕的了。”
魯妙子也無話可說了,這樣的父母,他也是首次得見。輕嘆一聲,摟緊了懷中的孩子。
蕭拾沉默片刻,又道:“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但我知道師傅做了什麼。道心種魔大法原本是犧牲爐鼎成全魔種的功法,但師傅為了救我,卻反其道而行之,犧牲魔種,成全爐鼎,將一身修為,甚至精氣神都全部灌注給我,將我從鬼門關中扯了回來。碧秀心那一掌時,我還未完全接收師傅的饋贈,師傅的龐大精元還在我經脈之中,自動護住了我,才沒有要了我的命。那時我只感覺頭上巨震,竟似又開始做夢,這次的夢卻匪夷所思,我彷彿看見星空中,無數的星辰明明滅滅,或絢麗如煙花爛漫,或搖曳如閃電劃破長空,轉瞬間,無數星辰隉滅,又有無數星辰誕生神秘壯闊。這一畫面像是持續了無數個時空,又像是轉瞬即逝,然後,又有無數畫面如閃電般的在我腦海中閃過,微小的生命從海洋中誕生,龐大的巨獸統治著世界,叢林中的猿猴用後肢走進平原最後我似乎看見有聳入雲間的高樓大廈、人坐在鐵鳥的肚子裡在天上飛,然後我便醒來過來”
魯妙子心中湧起驚濤駭浪,對蕭拾即使憐憫,又是羨慕,隱隱明白這孩子在生死之間獲得了足以讓天下任何人都夢寐以求的機緣。
蕭拾對魯妙子的情緒沒有察覺,繼續道:“醒過來時,我發現自己被孤孤單單的埋在土裡,很冷、很黑,我把身上的土掀開,看見了漫天的星光。我就那樣躺在坑裡,薄薄的浮土蓋著我身上,像被子一樣。師傅死了,爹孃不要我,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也不想去做什麼,我想,就這樣在這裡躺著也不錯,反正人最後都要在這裡躺著的,出去折騰什麼呢?後來仲哥和陵哥就來了,他們被我嚇壞了,怪叫著拼命逃跑,就這樣還沒有忘了他們手裡裝著食物的麻袋,更沒忘了攙扶彼此我忽然很羨慕他們,他們都有那樣珍視的想要努力抓住的東西,而我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想要。”
“然而沒過多久他們就回來了,將他們嚇得魂飛魄散的墳場他們顧不得怕了,周圍香噴噴的食物對他們也沒了吸引力,他們緊張的扒著我身上的土,知道我還活著時,是那樣的興奮和高興我忽然就想哭。他們輪流將我背在背上,他們力氣很小,揹著我不知道跌了多少跤,但每次都拿自己做肉墊,丁點兒也沒有傷到我他們無論跌多少跤,無論喘的多麼大聲,從來沒有想過將我從背上放下來我知道自己很惡劣,我明明可以自己走,可我就是不想下來我想,如果每個人都應該有一生最為珍視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