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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帶水氣。
雪白修長如白玉雕成的手指在杯沿一劃,兩指間戲法般多了一粒龍眼大小的珍珠,“日,你比以往大方了不少呀。”膩聲中,笑意十足,“似乎是上一次我們在那個城守家裡偷來的兩件寶貝之一吧,這麼快‘夜明珠’就給我了,是不是身上沒銀子了?”
對,我的職業,是走千家盜萬戶的賊。
不是雅賊,我不偷香竊玉,我就是個十足十偷銀子的賊。
對面這個女人,就是我的搭檔。
“為什麼你喊我的時候不能加個字首?單喊一個日字聽著怪怪的。”我抽抽嘴角,勾勾手指。
她意會的手指一動,不知從哪變出一個白瓷的酒壺,滴溜溜的朝我飛來,“你想我喊什麼?日姐姐?日妹妹?有差別嗎?反正你我都是女人,沒人會想歪。”
好吧,我承認,沒差別。
這個女人,性格比我張揚,打扮比我花俏,行事比我乖張,有時候我都覺得日這個字比較適合她而不適合我。
當然,她也有極會隱藏的一面,合作到今天,我除了那身大紅袍外,看見的只有一張黃金面具,那面具下的容顏,從不曾窺探過半分,比起我大大咧咧的露著臉,她比我更懂得保護自己。
兩年前,我因為囊中羞澀而竄入一個富戶家裡準備竊點盤纏‘劫富濟貧’一下,正偷的開心間,心中的警兆讓我彈出飛刀的同時回首。
梧桐樹間,飄飛的紅衫像盛放的玫瑰花海,金色的面具反射著月色的冷冷銀輝,白玉手指尖輕拈著我的飛刀,那甜膩的嗓音輕輕的傳入我的耳內,“你是我見過的輕功最好的人,下手也夠狠,可見舔過血,不如我們合作,我踩點你下手,有銀子偷銀子,沒銀子偷人,怎麼樣?”
她所謂的偷人,既不是裹著個大活人偷,也不是勾搭別人家的大爺小爺,而是偷人頭,半夜三更,小刀一揮,血吹落,錢入帳。
說起來,我們似乎撈過界了,連人家殺手的行當也搶了,不過我殺的都是該殺的,偷的也是該偷的,所以我們應該光榮而偉大的被稱之為——俠盜。
俠盜不俠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多人被我們嚇到,生怕被我們惦記上家產,提到‘日夜雙鬼’就咬牙切齒,雖然每次我們留下的名頭是‘日夜雙俠’。
雙未必是一對,也代表兩個,我和夜從未問過彼此的來歷,所以我們只是各自獨立的兩個人,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好,這是我和她之間的默契,守著自己的領地,小心不侵犯對方,即使在同一個屋簷下。
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知道對方的,少不得要拿自己的換,而我,沒有換的打算。
我輕輕的含下一口酒,讓那柔滑順著喉嚨滑入腹中,半眯著眼感受著風中絲絲清涼寒意,“有沒有不關你的事,反正給你抵賬。”
她手指拈著那粒珍珠把玩著,看乳白光暈在她手指間飛快的旋轉,看那修長眼花繚亂的玩著花俏,讓人無法忽略那蔥白細嫩的手指間會蘊含著怎樣的力量。
這是一雙美的毫無瑕疵的手,似最上等的白玉雕成,泛著透明水嫩的光澤,柔軟時能輕易挑開天下間最難的鎖,堅硬時兩隻手指輕巧捏碎武林高手的脖子。
不過,夜是女人,在這個女子為尊,主家在外的世界裡,她這雙漂亮的勝過男子的手只怕得不到半點羨慕,只會換來嘲笑——手上無繭,怎能持家養夫?
“給我抵賬?”她輕飄飄的吹了口氣,手中的珍珠頓時失去了蹤跡,“那也只夠還你之前的債,剛才那壺酒另外給。”
“那可是價值的‘夜明珠’。”我頭也不抬,捏著手中的酒杯細細品味。
“你欠我的可是三百六十七兩黃金,五個銅板算我大方點,免了。”手指一動,一個巴掌大的金算盤攤在她的掌心中,“‘夜明珠’本該在千兩黃金的價位,但是是贓物,還是官髒,只能算五成價,我幫你出手再抽一成,只能算四百兩黃金,之前你已經喝了我兩壺‘碧落泉’,一壺二十兩黃金,你還欠我七兩,又拿了一壺,再欠二十兩。”
“欠著。”我懶懶的出聲,陽光只剩最後一縷殘影在掙扎後消失,天地間佈滿冬夜的寂靜。
雪,又要在後夜降臨了吧,四季輪迴的真快啊,轉眼間已是三年,所有的一切,開心,激動,震驚,失落,都在那一夜間,隨著雪花的飄落打在我的身上,每當這冷清的感覺縈繞身旁,那揮之不去的揪心也同時爬滿全身。
所以到了冬季我就不想動,如同一條蛇般懶懶的,但願腦子也能被冰封住,冷僵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