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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兩個小俏婢小驚一下,“您起來了?奴婢立馬給您打水淨臉,泡茶嗽口。”
洗嗽畢了,藍翾套一件短衫,依照習慣先到院子裡練了一趟跆拳道,回來又擦了個冷水澡,換完衣服後坐到案前,研墨提筆,一蹴而就,“倩兒,一會兒你到邶風學堂,見著伯昊先生將這封信交給他,記得,眼睛放機靈點,切忌不小心衝撞了哪尊大神。你家夫人我今時不比往日,最怕保不了你,小心喲。”
倩兒領命而去。
“伶兒,若有一天我不在這宮裡了,你當如何呢?”藍翾問,狀似不經心。
伶兒一愣,不曉得夫人的話因何而起,但夫人的話還是聽得懂,“自奴婢跟隨夫人那刻始,便發了誓,要伺候夫人一輩子呢。”
伶兒與倩兒不同,倩兒在這宮裡呆得久了,人又機靈乖滑,早已經練就了一套宮廷生存法則。而伶兒是隨她進宮來的,若她不在了,伶兒的境遇不想而知。唉,是不是人走到哪裡總要有所掛礙?二十一世紀有睽違多年的父母,先前在淦國為相時掛著下落不明的翎兒,如今記著共經風雨的苗苗,眼下又添了個善解人意的俏婢,真真是斬不斷,理還亂吶。
之謁昨夜的話誘動了她,經過一夜無眠的醞釀,已理得清楚明白:目前的現狀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月圓之夜是她回家的契機,她卻不甘為了等那一天而坐困愁城。沒有之謁貢獻的這條路出現,她亦不放棄自謀他途。所以,浪費了眼前的轉機,老天爺會吐口水給她的罷?不如歸去呢。
想來可笑,自己當初怎會將諳知遊戲規則幻想成接受?到頭來才發現,對戎晅的愛遠沒深到可以不計較,她想要的,是一份對等的感情,既然她付出的是唯一,要求回報的便也是唯一,而目前,已註定是奢望。所以,她要走,想走,也會走。
她並不相信之謁,所以,她並沒打算和之謁一起上路,不過為了感謝之謁指給她一條明路,她不會毫無表示就是了。接下來,需要提前“踩點”,但願昨夜一路撒下的那些花瓣粉沫沒讓風盡數吹走。有誰想到,本來是為了以防之謁有害人之心而備下的物事,卻起到了這等妙用?
“伶兒,一會兒找遣人宮的姐妹們去聊聊吧,守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大家定都是悶得緊。”
“夫人,奴婢在前幾日便和遣人宮的小燕姐姐很熟了呢。”伶兒得意地答,“她呀,還對奴婢羨慕得不得了,說奴婢有一個疼愛奴才的好主子,。”
藍翾當然知道她們與離此最近的冷宮宮婢熟識,這冷宮沒有那麼忙。“之謁公主就不好麼?”
“不但不好,聽小燕姐姐說,還可怕得很呢。特別是在才進來的前兩年,動輒笞打小燕姐姐,小燕姐姐身上的傷疤好可憐喔。”伶兒同情地吸了吸氣。
習慣有時還真是可怕,想那時之謁大勢全去,當今王上若不是囿於先王臨終口諭而殺不得她,她不知已死了幾回。如果那小燕不忍笞打之苦反抗,兩個女人打成一團,吃虧得不可能只有一個人,而且可肯定的是,不會有人多事地告到王上跟前。怪就怪“習慣”,養成了順從,養成了畏懼,也養成了根深蒂固的奴性,戒掉,難。
“那這兩年呢,之謁公主可曾好得多了?”
“小燕姐姐說,打不是不常打了,但依然很可怕。”
“可怕?”藍翾挑眉輕笑,“不見得吧?若是你的小燕姐姐真的怕,哪還有可能和你們玩鬧閒聊?”
伶兒張大圓眸,急巴巴道:“才不是呢。那是因為之謁公主有一個雷打不動的習慣,每日正午時用過午膳必要有一兩個時辰的午睡,她每回都是趁那段時光跑出來和我們會合的。”
一兩個時辰麼?夠了。
倩兒帶回了伯昊的口信:定不負夫人所託。
藍翾鬆了口氣:有那隻老狐狸的這一口承諾,必能保那些孩子周全,她可以徹底沒有牽掛了。
倩兒猶在不解當中:“夫人,殿下和公主們都好想來探望夫人,為什麼伯昊先生攔著他們呢?”
藍翾淺笑,暗謝伯昊思慮周全,以她目前處境,以那群落難王孫的情形,彼此還是遠離為妙。
拈起桌案上的另一封信箋,道:“這是給睆公主的,不過要待天色黑一些再去,那公主寢宮不比邶風學堂,隨時隨地可能出現大神,還是小心為妙。公主之前一直誇你泡的花茶好味道,你把這信送了給她後就留在那裡為公主泡茶,明日再回來不遲。”
倩兒不疑有它,乖巧巧揣了信,到一邊手腳不停地盡守本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