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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等著何公子。”
滄海閣是醉仙樓最好的雅間,佔了整個醉仙樓的一層,想在那裡吃頓飯,沒有兩、三百兩銀子不能啟齒的,而且還要預定。
何煜輕笑。
這個紀見明,擺這麼大的排場,到底要幹什麼?
有人過來給何煜打招呼。
他也是這裡的常客。
何煜心不在焉地應酬著,想到那天寫春聯時,紀詠看竇昭的眼神。
炯炯發亮,彷彿燃燒著一把火。
他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但很快,他就把這絲讓他覺得不安的情緒拋在了腦後。
娶為妻奔為妾。
姻緣之事,自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何煜心中微安。含笑踏上了樓梯。
紀詠揹著手站在窗扇大開的窗前,窗扇上鑲嵌的掐絲琺琅彩繪玻璃映襯著他一身青蓮色的細布直裰,越發顯得身材高大挺拔。
說起來,這個紀見明也是個人物。
何煜在心裡嘀咕著。
紀詠已轉過身來。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神色冷漠地朝著他打了聲招呼:“你來了!”
何煜淡淡地點了點頭,閒庭信步般瀟灑地走到了窗邊。“唰”地一聲開啟了摺扇,虛搖了兩下,然後笑著指了醉仙樓對面一間人頭攢動的鋪子,道:“紀兄是第幾次來醉仙樓?對面那家姚記炒貨的糖炒花生很不錯,來醉仙樓喝酒的人都要買上一包。醉仙樓怎麼做也不如人家的好吃,幾次想把人家的方子買過來也都沒能如願。京都的人都說,是醉仙樓成就這家姚記炒貨”他語氣裡帶著本地人特有的優越感。想把紀詠的氣勢壓下去。
紀詠聞言嘴角一撇,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笑容,吩咐子上:“去,給何公子買包姚記炒貨的糖炒花生來。”
子上應聲而去。
紀詠轉身,揮拳打在了何煜的面門上。
何煜避之不及。“哎喲”一聲捂住了臉,趔趔趄趄地撞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太師椅紋絲未動,茶几上擺著的茶盅茶壺卻“叮啉哐啷”地落在了地上。何煜又“哎喲”一聲去扶被太師椅扶手頂得快要折斷了的腰,也顧不得臉了,大家這才發現他滿臉是血,讓人看根本看不清楚傷在了哪裡。
早在紀詠揮拳的時候跟著何煜上樓的兩個小廝已大叫著“公子”朝紀詠撲過去,一旁突然竄出了七、八個大漢,不僅伸手就將何煜的小廝給制住了。而且還早有預謀地拿出兩塊白布將兩個小廝的嘴給堵了起來。
“私人恩怨,你們不許插手!”紀詠很不厚道地對兩個小廝喝道,揮拳又朝著何煜欺過去。
飛鷹走馬久了,何煜的身手也變得比較靈活,他一個翻身躲在了太師椅的後面,高聲地喊著自己的護衛。卻並沒有撕破了喉嚨喊“救命”之類的。
紀詠在心裡冷笑。
世家公子就有這點好,就是生死關頭還要顧著面子。
他追上去,抓起何煜的衣襟,朝著何煜的腹部就是一拳。
此時何煜已經反應過來了,剛才紀詠打在他臉上的那一拳讓他的鼻子巨痛,眼睛發酸,視線有些模糊,紀詠抓著他的衣襟時,他本能地曲膝朝著紀詠的下身撞去。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又不約而同地爬起來朝對方撲過去扭打在了一起。
紀詠和何煜年紀相仿,一個奉行“君子動口不動手”,一個身嬌肉貴、錦衣玉食,打起架來倒也旗鼓相當,難分伯仲。
好在醉仙樓的客人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三樓打得叮啉轟隆,也沒人出來瞧熱鬧,最多有幾個奉了命的小廝在樓道口探頭探腦的。
等到何煜的護衛嘩啦啦闖進來的時候,兩人都已是強弩之末。
何煜的護衛要救主,紀詠的護衛早得了吩咐,不許有人插手,自然要攔,雙方噼裡啪啦地也打了起來。
緊跟著何煜護衛趕過來的大掌櫃一看,也不知道該拉誰好——兩人都是世家子弟,紀公子是舉人,是讀書人、斯文人,肯定不會是他先動手;何公子看上去有些紈絝,為人卻十分的豪爽,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再一看,雙方的護衛打得火熱,酒樓的保鏢想插手也插不進去。得,他索性吩咐二掌櫃的:“把門關了,他們叫我們,我們再進去。”
二掌櫃會意,親手關上了滄海閣的大門。
何煜見自己的人到了,心絃一鬆,推開紀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才開口說話:“他媽的紀詠,打人不打臉,你這王八蛋,竟然打老子的臉!”